事實證明,有些人的名字根本就是想都不能想一下。
因為,會心疼。
步天音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了下來,像她突然低落下來的心情。
這些日子她在東壤,跟夜帝拼心眼,還要隨時提防著他王宮裡的那些女人會不會突然搞什麼小動作,還有北青蘿那個悍婦,還有對她很好,可是她卻摸不清楚為什麼的小白師父。
除了那日雲長歌給她的訊息外,她幾乎與金碧與世隔絕。
甚至,她連如今戰場上的訊息都不能知道。要不是心裡對北堂翎的技能十分放心,她也不敢這般,哪怕如今她的身上有傷,有些事情都不能再拖了。
北野望還沉浸在她方才的一番解釋裡,她兩隻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勾唇笑道,“王,我們是不是該談一下薪酬問題。”
“薪酬?”北野望看著她,“朕不記得要支付你什麼薪酬。”
“我替王殺掉王無法殺的人。”
“朕留下你的命。”北野望淡然道,“所以沒有什麼薪酬。”
雖然不敢說了解,但是這個女人但凡這樣笑的時候,他就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當初兩個人說的“交易”就是這樣,哪裡有什麼薪酬問題。
步天音慵懶一笑,“那我不幹了。”
“朕只需要你幫朕解決三個人。”北野望有些固執。
“不幹。”
“你以為——你能逃出朕的手掌心?三個人,你不幹也得幹。”
“王以為——我當真出不去這王宮?”
北野望一聲冷笑就要否定她,但他臉色突然一頓,因為他想起了安凌侯爺府防禦系統如此強大,可是安凌侯還是被她像小雞子一樣弄到了抱月樓,還下了藥,死前還受了侮辱……
她的手段,讓嗜血如命的北野望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憋著不出聲,步天音便趁機道,“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一紙休戰文書。兩年,休戰兩年。”
“不可能。”北野望想也不想,毫不遲疑的否定她。
步天音笑了,似乎他的否定和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輕聲道,“我的理由有二。”
北野望看了眼外面,步天音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只是她沒有想到,北野望為何突然會變得這麼弱,連外面有沒有人都感覺不出來?
她看著他微微泛藍的眸底,似乎猜到了原因。
“王安心,外面沒有人在聽牆角。”
北野望冷哼了一聲。
她繼續冷靜分析,“其一,東皇已經年邁,說句難聽的,就是沒幾年可以折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此時出兵就是最佳的時機,因為誰也無法知道太子和幾位皇子是不是會為了爭奪皇位而奮起一搏。或者東皇,誰也不能保證那隻老狐狸不會留有後招。你此時休戰,金碧也不會趁機叨擾,因為東皇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自然無力再擴土開疆。我個人的意見,如今的時機雖然很好,但不是最好。”
北野望眼睛閃爍了兩下,沒有想到東皇派了這樣一個主帥出來,在她口中他這個人人敬仰的皇帝卻成了時日無多的老頭子,他若有所思,斂眉道,“那你所謂的最佳的時機?”
“將來新皇繼位。”步天音道,“江山改革換代也好,政權更替也好,總有人懷揣著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此時內部打亂,外敵趁虛而入才是最好的機會。”
北野望沉默不語。
步天音笑道,“其二麼,我的手段王也見過,有我幫王解決不能解決的人,王難道不滿意?”
北野望思忖道,“你的意思是,朕如若不答應給你休戰文書,你便要不顧一切的離開?”
“是。”不容置疑。
“你不怕朕殺了你?”
“以王現在的能力,似乎不是我的對手。”
“你別忘了,你身上也有傷。”該死的,她說話要不要這麼一針見血。
“那,我們不妨試試。”
北野望:“……”
他再次沉默,似乎是在思量她所說的。
步天音坐了回去,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茶。
燭臺,東搖西擺,將兩個人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
夜,已深。
過了良久,北野望才看著她,重新開口,“朕答應你。”
步天音唇角掀了掀,笑意更濃,“王上英明。”
“但是朕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步天音看著他。
北野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