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注意到南織,山頭的弓箭手,齊刷刷的將箭頭對準了她!
幾乎是南織身子躍起的一瞬間,四周想起了無數的弓弦聲!
步天音與飛羽比肩靠在一起,冰冷的空氣中,傳來她更冷的聲音:“四叔呢?”
飛羽一面看著步步緊逼的黑衣人,一面答道:“還有一批殺手,四爺騎著馬帶人引開了。”
步天音神色一頓,忽然拔出飛羽背後的第二把劍拋向空中,黑衣人一怔,不明所以,卻只見那長劍墜落,幻化出數十支劍刃,寒光凜凜,流星般砸像包圍圈外的黑衣人。
黑衣人大驚,似乎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手段,步天音一按飛羽的肩膀,厲聲道:“我去找四叔,這裡交給你和南織!”
“是!”
步天音踏月離去,山頭的黑衣人將森冷的箭頭對準了她,轟然一片寒光閃過,箭雨似乎被無形的牆擋住,步天音在空中,衣袂翻卷,她凝氣在掌,向著山頭黑衣人的方向重重拍下,但見那些箭矢紛紛又射了回去!
她的速度驚人,有的人來不及跑開便被一箭射穿了心。
頭頂,新月氤氳。
步天音追著地上混亂的足跡,總算在不遠處的湖邊找到了張子羽,彼時他正在跟黑衣人纏鬥,步天音走近的時候他發現他傷得很重。
對付張子羽的這一批殺手似乎比圍攻飛羽的還要厲害,他們訓練有素,分了一共兩批,一批人打累了,另外一批便衝上來替補。
步天音長長一嘆,這樣下去,他們處於劣勢,就算消耗體力都不一定耗得過對方。
好在方才她看到南織放了訊號彈,應援應該很快便來。
步天音如墨的眼睛在黑夜中忽然亮了一下,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玉笛。
玉笛乃上等羊脂玉所制,入手的感覺帶著絲絲的暖意,讓人心安。
將張子羽護在身後,似乎覺得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有他們的人在外面暫時應付,步天音便蹲下去聽他要說什麼。
張子羽很虛弱,看著她,全然不顧他們正處在一片很大的危險之中,他看了她好久,才嘆息著說道:“天音,你長得真的很像你母親。”
步天音的鼻子忽然一酸,她有點生氣,可是又很難受,最後哭笑不得的說:“是一模一樣吧?”
“你比她會反抗。”張子羽又道。
他說完驀地捉住了步天音的手臂,微微停頓一下,才說道:“天音,以後做你自己便好。你喜歡誰便和誰在一起,你要幸福,不要後悔。”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可步天音卻聽出了不對勁的苗頭,他怎麼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她忽然剝開了張子羽胸前的衣裳,只見他心口的地方有一個青黑色的掌印,她不在顧忌男女有別,伸手在那上面按了一下,同時,張子羽痛苦的吸了一口氣。
步天音也深吸了一口氣,詫異的看著張子羽。
他身上,至少斷了六根肋骨。
不用說,肯定還有她看不到的地方有別的傷。
“不要再說話了!”步天音說完後便捂住了張子羽的嘴,張子羽輕輕拿開她的手,看著她眼裡真切的緊張,忽然覺得此生足矣。他竟然笑了笑:“天音,聽四叔的快,快走吧!”
聽著張子羽的話,雖然是身處險境,以少敵多,步天音卻沒有感到一絲的害怕和惶恐。
因為她知道雲長歌在,他不會真正的將她至於險境而不顧。她堅信,雲長歌很快便會趕來。
她只需要等一等,再等一等。
“四叔,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步天音忽然連身也沒有轉,彷彿長了雙後眼一般,玉笛向後一推,刺穿了拿刀劈向她那人的太陽穴。
血濺了她半邊妃色如煙的衣衫和一小截纖白的脖頸。
步天音一邊頭也不回的抵擋著不斷衝過來的黑衣人,一邊面色如常的跟張子羽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四叔,如果這次你也平安無事,我也平安無事,你和爹爹就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張子羽半靠在湖邊的大石頭上,已經提不起一口氣,抬起頭在月色中凝視著步天音,眼神漸漸寧靜,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步天音的眼中似乎有煙花盛開。
一朵又一朵。絢爛妖冶。
隱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就像當初雲長歌所說的那樣,他為她好,卻只會關著她。
卻不知道,她嚮往自由,自由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