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步天音只覺得背上一陣清涼悠悠揚揚的劃過,她夢見自己在一處清泉中沐浴,頭頂是熾烈的太陽,她身後卻是傾瀉如瀑的汪汪泉水。
良久之後,雲長歌收回手,步天音背上的傷口已經淺了很多,聽她輕一下重一下的呼吸便知道她這麼個姿勢睡得不舒服,他便抱著她翻了個身,只是他似乎忘記了這貨什麼都沒有穿,當真一絲不掛。
她美好的胸部露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盯著她看了很久,才拉過被子給她蓋好。
雲長歌出門去的時候,本來已經回房的南織卻在外面的樓道里等候,見到他,欠身行了禮。
雲長歌眉梢眼角都帶著絲絲疲憊,他吩咐道:“不要告訴她我來過。”
“是。”南織很不理解,公子明明說了不來,可是卻偷偷來了,要不是她擔心小姐背上的傷來的蹊蹺,唯恐有人夜半下黑手,她便決定要守夜一宿,也不會無意中撞到公子竟然來了。
明明是在關心,為什麼還不要讓她知道?
不過公子的心思她從來沒有猜懂過,不是嗎?
南織不懂,她實在是不懂。
靠著步天音的房門,南織站著闔上了眼,卻並沒有睡過去,她仍然是警醒著的。
翌日清晨,步天音醒來後發現自己居然換了個姿勢,背後仍然是沒什麼感覺,她只當是自己睡覺不老實翻了身,因為她就是如此,即使睡前保持了一個姿勢,睡得時候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她總是會朝著最舒服的方向發展。
她著手讓雪笙去朱樓找飛羽,給她們兩日的時間查出如何用縹緲族的秘書讓人起死回生,兩日後得到結果,卻是沒有找到。
雲長歌不來找步天音,步天音也不去找雲長歌,反而和花如夜越來越親近,她想趁機套出花如夜到底知不知道如何使用,卻不得而終。她翻遍了孃親留下來的手札,也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步天音抬頭四十五度望了望天,她對自己說道:“就算為了小七,為了天風,你就去求求雲長歌吧!”
到了萍水園的時候,雲長歌一如既往的在煮酒。
他只有在冬天的時候才會煮酒。
走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步天音就注意到了那幾把空著的絲線,像蛛絲一樣輕細的糾纏下來,步天音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上面的扇子呢?”
雲長歌早知她來了,卻並沒有起身,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抬頭去看她一眼:“毀了。”
“怎麼毀的?”
“這樣——”雲長歌說話間便已然出手,步天音只覺得面前一陣冷風襲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離她最近的那把扇子便化為了灰燼,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鳳求凰 第一百七十章 誰憐我年少(8)
“這裡有一百把桃花扇,在這一百把扇子全部毀掉之後,我就不再對你有耐心了。步天音,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做好思量。”
“不再有耐心……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雲長歌最後的話音輕輕落下來的時候,也未曾抬眼看過步天音。
從她進來到站在這裡,他甚至都沒有抬起過頭,一副看也懶得看她一眼的樣子。
對她不再有耐心,是覺得她不好伺候,所以不願意再寵著她了嗎?
雲長歌,這就是你說的愛情嗎?想要的時候觸手可及,不耐煩的時候棄之如敝履,任何事都不能忤逆你,所有的決斷別人都沒有你正確,所以要絕對的服從。
唇邊,若有似無的一絲自嘲,步天音朝他走了過去,及至跟前,她的身形擋住了窗子灑進來的陽光,雲長歌的臉隱在晦暗的陰影裡,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步天音咬了咬唇,忽略自己心中那一絲不痛快,問他道:“你知不知道縹緲一族的女子擅長起死回生的秘術?”
雲長歌臉上表情冷淡,只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動作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滯,隨即輕輕笑了笑:“這是誰告訴你的?”
步天音也並沒有打算瞞他:“二皇子。”
“呵。”雲長歌笑道:“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跟他太近,你偏偏不聽。我不管你的這幾日,你與他倒是走得近了。”
“沒有你跟他近。”步天音微哼了一聲,就見不得他用這副態度問自己,明明是他跟花如夜的關係看起來比她的要好,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一度被蒙在鼓中的也是她,可他卻是偏偏最憤怒的那個。
為什麼?憑什麼?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