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子,滅了一半的人。”
東皇點頭,目光一片陰狠。
步家最難對付的人便是張子羽,好在他人如今遠在鳳凰山,而且他此次若是能夠得勝歸來,他便要想法設法的讓他死在回家的路上;若然他敗給了土匪手裡,也會順理成章的沒了命。
總之,這一趟張子羽有去無回,在劫難逃。
半晌,東皇再度開口吩咐:“去將太子叫來。”
“是。”海河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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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步天音獨坐在閣樓的雕欄上,遙目遠眺,目光所及之處碧樹凋謝,景象蕭條,這裡能夠看到步府之外的幾條街,街邊的樹木也都因為耐不住寒氣而掉光了葉子,光凸凸的灰色枝頭偶爾會見到幾隻頹廢的寒鴉。
步天音想,大概是秋日登樓之人都會想起這首詩,從而產生孤獨的共鳴吧?
秋天,真的是一個令人忍不住傷懷的季節呢。
從步天音的角度可以完整的看到步娉婷的小院子,趙氏幾分鐘之前去找了她,這對母女在一起從來不會醞釀什麼好事,所謂心機婊,簡直就是為她們量身定製的詞彙。
——不過話說回來了,在哪裡不會遇到心機婊呢?就像每個學校,甚至每個班級,每個大公司,小公司,只有有人在的地方,心機婊總是普遍存在。
對付步娉婷的事情暫時不著急,她擔心的四叔的安危,還有云長歌身上的糾結。步天音記起來有一次見在萍水園就見到過雲長歌不對勁,那時候他面色蒼白而美豔,她隱隱就覺得他似乎哪裡不太好,可他卻趕她走,還輕佻的說如果不走,今夜就留下來陪他。
算一算日子,似乎和雲楚說他為了她而推遲迴到銀月的時間差不多。
他為了她,竟然差點連性命都不顧,為她做了這麼多,竟然還壓根兒就不打算讓她知道。雲長歌啊雲長歌,你怎麼這麼傻呢!
步天音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要說雲長歌心黑腹黑,他也的確是黑,有的事情做的太絕了。可他似乎又不是那麼黑,為她做了很多卻一味在隱瞞……怕被她知道以後會擔心。
想到那日雲楚的話,步天音的心中竟然起了一絲寒意。
雲楚說,是雲長歌母親為了讓他在小時候就練就絕世神功而落下的病根,那究竟是怎樣一位母親?沒有見過,步天音簡直無法想象。只是有一點她可以斷定,不管哪個女人如何,雲長歌是愛她的。
他記得她的圓月彎刀,強忍住不吃醋也要等她把刀從花清越手裡拿過來。
可就是他愛著的這位母親,竟然從小便對他如此泯滅人性。也無怪乎,她的絕情和訓練,才換來雲長歌今日這般的成就。
就算這個女人是未來的婆婆,步天音仍然無法對她產生什麼好感。她怎麼能這樣對待雲長歌?雲長歌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懷胎十月,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竟然要這麼去虐待?
雲長歌這個人表面上總是言笑晏晏,那雙傾世風流的眸子總是帶著點點笑意,醉人心環。可是,他的本質是天性涼薄,是不是從小被自己所愛的母親這般對待,其實也是寒心的?
步天音有多麼希望,這些事情能夠從雲長歌嘴裡親口說出來,說給她聽。
她用自己的故事,換來了雲長歌的一些小故事,一些他在皇宮裡掙扎生存,卻無關母親的故事。
步天音在雕欄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傍晚的夕陽卷著殘雲,像掛在天邊的火輪。直到最後一絲金紅色的餘暉消失在天盡頭,步天音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這才從欄杆上跳下來。
望天樓裡靜悄悄的,不見雪笙和南織的影子,她想去找點吃的,才記起她讓南織去給她買兩本笛子的譜子,雪笙也要買油酥雞,兩個人便一起出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大概是在外面玩住了。南織是個能夠剋制住自己的人,但是隻要有雪笙在,以她那副無敵黏人的功夫,任誰的自控能力再強大也是無效的。。。
雙層小樓內沒有點燈,步天音穿梭在一片鬼魅的黑暗中,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有著無底的黑洞,潛伏著蠢蠢欲動的獸。
步天音在雪笙的屋子找到了一堆吃食,雪笙就像松鼠一樣,喜歡在冬天把食物囤起來。步天音拿著半個雞腿,叫了外頭的幾個丫頭給她抬了熱水,她吃完便沐浴更衣。
等她在擦頭髮的時候,南織和雪笙才頂著星色回來,雪笙嘴裡還在不停的叨咕什麼。
她們這一趟回來,雪笙抱著好幾個袋子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