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兩個字,忽然展顏一笑。
他這一笑,如天光破層雲,身後萬物都失去了光輝。
步天音微微不悅的瞪著他,這個男人,這樣笑分明就是心中有了計較,既然有了主意為什麼不說出來?
雲長歌也不再惹她,只是說道:“北堂墨來了。”
步鴻昌還在步小蟬的房間門口跟南織撕,最後南織冷臉拔了劍,他一向忌諱步天音身邊的這個女保鏢,當下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氣得拂袖離開。
前院,張子羽滿臉不悅的迎了北堂墨進大堂。
北堂墨的名聲一向敗壞,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挑這個時候來,張子羽幾乎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只是他有些不確定,北堂墨為什麼會選擇步家?
步天音進去時,北堂墨看見她臉上的黑炭胎記,面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而他看到在她身後,雲長歌也跟著進來時,他的表情再度變了變,眼中露出來的竟然是……一絲懼意。
這恐懼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北堂墨臉上便恢復笑意,這笑意看在步天音眼中,三分猥瑣,七分下賤,總之就是那種讓人見了很想狠狠揍一頓的那種。
北堂墨身上穿的是標誌性的銅錢印花長袍,布料質地細膩,金色的銅錢是用金絲線一針一針繡上去的,銀色的銅錢是用銀色絲線繡制的。飛針走線,做工極佳。北堂墨一直在國庫放債,從中收取鉅額利潤。他狡猾的像只狐狸,東皇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他便更加無所畏懼,行事乖張目中無人。此時他渾身金光閃閃的,要是在腰肥肚胖一些,看起來就像一隻抱著元寶的財神。
站在北堂墨身邊的幾個小廝還抱著一摞摞豐厚的聘禮,上面繫著紅綢,喜氣洋洋的。
步天音略帶不善的目光瞥了眼北堂墨,後者覺得周圍的空氣冷不丁多了幾分涼意,他換了副賤兮兮的笑容對上步天音,心中卻是噁心陣陣。
雲長歌坐到了步天音身邊的位置,張子羽稍稍蹙了下眉頭,並沒有說什麼。
北堂墨忽然起身,對雲長歌拱了拱手,道:“雲公子!”
雲長歌笑道:“北堂少主。”
雲長歌與他回禮的時候都沒有正眼瞧他,北堂墨心中暗罵一聲,悻悻的坐了回去,轉而對張子羽說話,語氣沒了方才對雲長歌時的尊敬:“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迎娶你們步家的小小姐步小蟬。昨夜是我做的不對,我心中愛慕美人,一時情不自禁便擄了她回去……”
“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張子羽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了,張子羽一臉陰冷的盯著北堂墨,聲音也冷如寒冰:“北堂少主可知,你這是畜生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北堂墨素來張狂,他更是生平頭一次被人罵以“畜生”二字。他平日裡沒少聽說關於這步家外姓四爺的傳聞,來的時候本來是帶了點敬意,眼下便連一星半點的敬意都不復存在了。他冷笑著看向張子羽,眯眼道:“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輩子她不嫁我北堂墨還能嫁出去麼?我肯過來求親,還不算對她負責麼?”
張子羽冷冷道:“你這是在求親還是在逼婚?”
“結果都是一樣的。”北堂墨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眸底閃過一抹陰鷙。本來昨夜,他派去的人是要劫走的步娉婷,可是那個蠢貨竟然劫錯了人,步家這三姐妹裡,步娉婷生得最美,他早就對她有所覬覦,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這次是北堂老家主允了他,他這才無所顧忌。
北堂世家與步世家需要一場聯姻,聯姻的物件是誰無所謂,哪怕是步天風都可以,只要不是步天音那個醜八怪!
步天音涼颼颼的目光無意間又與北堂墨對上,北堂墨迅速別開眼去,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步天音來了興趣,眼睛一直纏在他身上。他不是噁心她嗎?那她就讓他再噁心噁心唄。
她之前在街上與花如夜一起看到過北堂墨光天化日就搶錢民女,花如夜對此視而不見,想必大多數達官顯貴對此都是含糊過去的。畢竟北堂世家在放貸,這種事情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十分有地位的,是大爺不是孫子。這北堂墨囂張狂妄,更不懂得“先禮後兵”的道理,來步家這麼光明正大的大鬧,還故意用轎子送回來步小蟬,步小蟬沒有見過世面,受此刺激早就快瘋了,還從門口一路爬回來,被人圍觀,鬧得人人都知道她被北堂墨強/暴了。
他這麼目中無人的欺辱步家,張子羽不生氣才怪。
然而張子羽並沒有如步天音所預料的那般雷霆大怒,他的面色依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