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根本連舉劍都困難,如何能救她家小姐?
韋歡道:“你我各帶一部分人,分頭行事……”
十幾名平頭百姓打扮的人手腳利索的推了幾輛平板車過來,上面放著幾個大桶,韋歡道:“能冒充收垃圾的進去就冒充進去,冒充不了就殺進去。”
那些桶裡裝得都是松油,桶底和車下藏的都是刀鋒。
韋歡能想到的,也只有奮力一拼。
他抬頭接了一手的雪片,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不是沒有想過天氣的問題。
這樣的大雪,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似乎是上蒼都在幫著花清越。
可是,那個人遲遲未來,他沒有別的辦法。
身體不支,環境惡劣,已別無他法。
韋歡接過屬下遞上來的一把劍,微微用力,手腕處便有一道淡粉色的痕跡乍起。他曾經被挑斷的手筋和腳筋,稍用力氣便會疼痛無比。
韋歡一直在看著一個方向。
飛羽氣憤道:“姓白的就在平日裡對小姐好,一旦出了真正的事情便如烏龜一樣縮排殼子裡,公子,我們不必指望他……”
韋歡淡淡打斷她,“我等的不是他。”
白輕水沒有救人的意思,他的態度堅硬又不可改變,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請得動他。
所以他等的是沈思安。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幾乎算的上是拖累,但是沈思安不一樣。
只是,他會來嗎?
他是說過自己後悔了,後悔休掉步天音,但是,他如今有了女兒,亂世已然來到,他是要明哲保身,還是願意出來為她一拼?
韋歡想,他大概是不願插手了。
如若不然,他早早送去的信,為何他人現在都沒有出現?
他過得安樂,大概不會趟這樣的渾水了。
韋歡輕喟一聲,吩咐開始行動,一時間人員四散開去,韋歡提著劍,帶著人,很快便摸到了皇宮後門。
落雪沾衣。
韋歡對於這個臨時做出來的計劃並沒有多大的勝算,只是,那又如何呢?
他救不了她,最壞的打算便是陪她一起死。
能夠跟她一起死,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生,亦何歡。死,亦何求。
城外,數萬人陣亡。白骨遍地,血流成河。
無數具屍首被漫天的風雪所掩蓋。
卻掩蓋不住其中濃烈的血腥味道。
廝殺聲不斷,巨大的血浪此起彼伏,萬千旌旗倒下,車馬斷裂,已是人間煉獄。
戰車之上,一襲藍衣的男人卻顯得與如此地獄慘景格格不入。
花如夜手持長劍,身邊有人護衛,任何人都在想要靠近他周身三尺的時候被斬為碎屍。
他是安全的。
可是,這場戰爭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向著被毀滅的方向發展。那些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的騎兵不計其數,將他的軍隊打散、毀滅。他手中擁有號令三軍的兵符,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援兵未到之時,自己的軍隊便被毀滅。
這一步棋,他下早了,也下錯了。
他沒有想到,太子手中竟然有如此多且精悍的兵馬。
又一個試圖刺殺敵軍主帥的人被護衛斬殺在三尺之外,鮮血,終於還是濺上了他的鮮衣。
他當初狠不下心殺了花語嫣和花容月,那一次他便知道自己其實遠遠不夠狠。
因為如果換成是太子殿下,他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