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的臉色徹底黯了下去。
步天音同凌風等人連夜趕往金碧。
快馬加鞭,她的傷勢染了風寒,卻一刻也沒有停歇。七日之後,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這條路剛好經過萍水園,步天音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那雲長歌住過的小園子幾眼,門口她送的冰玉對聯也已經不見了。
她分明記得,上次看的時候還在,是被人偷走了麼。
可是預感卻告訴她,不會是這麼簡單。
那對聯上的話,不知道雲長歌會不會再次想起來?
當時他沒有帶走那副對聯,她心裡還好一陣失落,但轉念一想,那上面的話太過傷感,以後她可以寫個更好的給他嘛。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她與雲長歌,又何嘗不是萍水相逢呢?
想來要不是兩年前那一個雪夜,沈思安逼得她離開,她也不會遇上雲長歌吧?
原來世間的緣分不過是,她在暴風雪中闖進了他的馬車,而他的馬車剛好又溫軟、又舒適。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譁,步天音戴了紗帽,同凌風等人隱匿在人群中,只見那邊幾個大內侍衛正在追逐一個人,那人身輕如燕,看身形有些眼熟,步天音的紗帽撩開一角,直到那影子消失,她的神色才變得凝重起來。
那個人竟然是沈二。
大內侍衛追逐沈二?
能出於什麼緣由?她能夠想到的,也僅僅是沈思安同花清越翻了臉。
可是,他們又怎會翻臉?
那兩個人,難道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麼。
不再做片刻停留,步天音輾轉回了步府。
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過不了多久,花清越便會發現她回來了。
步名書被禁足,此刻正在院子裡發呆,落日餘暉散了一大片,他站在夕陽裡,已形銷骨立。
步天音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十分心疼。
步天音走過去拉住他手臂,低聲喚道:“爹。。。”
步名書似乎不防她突然出現,面色微變,過了好久才確定是她一般,震驚道:“丫頭,你回來了?”
“嗯,爹,我回來了。”
步名書抬起手摸摸她垂在身側的長髮,她髮絲有些凌亂,神態十分疲憊,應該是快馬加鞭不分晝夜的趕回來的,步名書更是心疼,面上卻故作鎮靜,忽然變了臉色,沉聲道:“丫頭,聽爹的,快離開這裡!”
“爹,你放心。”步天音握著他手臂的手緊了緊,道:“花清越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也照顧得好自己。”
“花清越欠天風的,欠四叔的,欠南織的,欠咱們步家的,欠我的,我統統都會讓他還回來。”
步名書聞言臉色沉得更厲害了,他幾乎就要把她往外推去,神色有些震怒,生氣卻全是為了她好:“步家嫡系僅你一脈單傳,你不能有任何事情。爹雖然當初為了保住步家曾把你推出去過,但是爹心裡永遠留給你最重要的位置。丫頭,聽爹的話,離開這裡,永遠不要跟皇上作對!”
那日花清越親自來逼死張子羽,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也正是那一次,他才知道那位年輕的太子有多麼的心狠手辣。
他不想他的孩子受到他的傷害,他寧願她永遠離開這裡,父女永生不再相見。他也不願意她出事。
步名書態度堅決,就差放狠話轟她出去了,步天音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擔憂,她安慰道:“爹,我此時離開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我不怕曾經的太子殿下,更不怕如今的皇帝陛下。”
“我說過,他欠我們的,遲早都要還回來。”
步名書態度堅決、神色堅決:“離開這裡,丫頭,就算爹求你了……”
“爹,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步天音鄭重道。
步名書看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這樣子,就算他再說些什麼也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了。
比起步名書的殫精竭慮,步天音反而有些淡定的遊刃有餘,她還跟他一起吃了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宮裡突然來了人。
沒有任何疑問的,步天音同他們進了宮。
皇宮。
富麗堂皇。卻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步天音臉色微變,好似察覺到了什麼。
按說皇宮這樣的地方有九龍之氣,就算起不到什麼真正的作用,也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