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失去了很重要的親人麼。”
“親人。”白輕水淡淡重複這兩個字,垂眼道:“不是親人,也是親人,他們殺了她……我殺了他們……全死了,全死了……”
白輕水說著全身便顫抖起來,他臉色發青,面容恐怖,渾身暴漲的殺氣幾乎化為了有形的刀刃,任誰靠近都會被碎屍萬段。
素合後退了一些,警惕的看著他。
她雖然不會武功,卻知曉百家武功。
他入冰棺練就的神功,便可以說是她傳授的,她自然知道如何控制。
白輕水像一頭髮怒的獅子,殺氣騰騰。
素合凝神道:“你不要激動,你想想,房間裡還有一個你在乎的女子。”
“她是你的親人嗎。”
“不是。”
“她是你的愛人嗎?”
“……不是。”
“那麼,她是誰?”
素合說話間,已經悄然靠了過來。
白輕水的視線透過半開的窗子落到了屋內榻上那抹纖細的身影上,目光放柔了幾分,道:“她是我的徒弟。”
素合搖了搖頭。
“我想起來了。”白輕水的殺氣全然褪去,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得的柔情,他款款說道:“她叫錦玉。”
“錦玉是我的小徒兒,她最喜歡跟著我,無論跟著我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死去。那時候我年輕氣盛,招惹了許多武林上所謂的名門正派。她跟在我身邊也經常會受到迫害,最嚴重的一次,她被仇家剁去兩根手指都不肯說出我的下落。”
“錦玉跟了我好久好久,後來,她被六大門派的老頭子了們玷汙,我就殺了他們為她報仇,可是,”說到這裡,他平靜的語氣再度變得激動起來,眼底猩紅一片,連語氣都是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可是她卻從那裡跳了下去,跳了下去……”
他想起她蒼白的身體像一隻殘破的布娃娃,染滿了骯髒的血跡和渾濁的液體,她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流出了血淚……
她是那麼那麼的喜歡他,可他卻從來都只覺得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直到她死去。
直到她用那樣一種極端的方式在他面前死去,他才後悔莫及。
白輕水慘白如紙的唇片不停的抖動著,他捂著頭慢慢蹲了下去,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素合站在他面前,靜靜的看著他。
她的心中已有數。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十幾年前的白輕水受過很大的刺激,從那以後——他就格外的喜歡靠近身體羸弱的女子。
因為他把她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方才他所說出來的,叫做錦玉的,他的徒弟。
他說他殺了六大門派的人,應該就是那一次,他渾身是血的到了漠北,遇到了她。她為他治病,聽說他要學絕世的武功後,還告訴了他將自己封入冰棺可以修煉絕世神功。
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源自於那個叫做錦玉的女孩子。
她的死,她的離世,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創傷。
素合抬眸看了眼屋內榻上的女孩子。
她應該與他沒什麼關係的,但是因為她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他便對她產生了極度的憐憫之情。在他眼中,所有受傷、柔弱,需要保護的女孩子,都會被他徒弟的影子所覆蓋。
他的心智早已被擾亂。
她救不了他。
這也正是素合搖頭的原因。
她越過他,徑自去了步天音的房間。
飛羽見她進來,連忙起身給她讓地方。
素合把了一會兒脈,開了一張藥方給飛羽。
飛羽讓人去抓了藥,喂步天音喝完藥已經是傍晚。
夜已深。
步天音幽幽醒來,有些意外的看到素合正在她床前看著她。
素合微凝的臉色慢慢變得如常,道:“你醒了。”
“我怎麼暈倒了?”
“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你連日奔波勞碌,身體各部分都處在緊張的狀態,到這裡突然得到了放鬆,才會暈倒。”
步天音點了點頭,心裡一嘆。
她怎麼不早點暈倒呢?她也是看到了雲長歌才會放鬆下來的啊。不知道如果那個時候暈倒在馬車上,雲長歌會不會……直接給她丟出去?
雖然今天雲長歌破天荒的幫了她一把,可是他依舊沒有想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