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如此溫柔、用毫無違和感的理由拒絕了她,步天音心裡卻明鏡似的,他哪裡是不忍心,分明是覺得噁心。
雲長歌伸出手去,摩挲著步天音腕上的兩串銀鏈,看著那顆晶瑩剔透瑪瑙一般的紅豆,柔聲說道:“小步聽話,等你身體完全好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長歌給你多少,可好?”
步天音笑了笑,目光仍舊是在他看不到的東西,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不就是裝逼麼?誰不會啊,她步天音真正裝起來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看著雲長歌的背影離去,步天音想起當時的花小七。
當年花小七被人侮辱,在大婚當日被那男人找上們來,既羞且憤的情況下跳下望江樓,一條年輕如花般的生命就此煙消雲散。那時候雲長歌阻攔她,眼睜睜看著花小七墜樓身亡。
當時步天音也很憤怒,她就說過,他們男人都一樣。同樣的,她也問過雲長歌,如果換成了她失了清白,雲長歌是要看著她自殺身亡,還是把不是完璧的她殺死?
可悲的是,她問的那句話,並沒有等到雲長歌的回答。或者他會相當自信的說,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他不會,讓她被別的男人碰一下。
可是,時至今日,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以當做是被花清越那條狗咬了一口,那雲長歌呢?
嘴上不說什麼,面上也不表現出來什麼,心裡約莫著已經膈應得要死了。
雲長歌噁心歸噁心,疏離她歸疏離她,但她是步天音,並不是遇到困難就會退縮,沒有餘地退縮就去尋死的花小七。
她的命是她自己的,她就要好好地儲存著。
經歷了這麼多,更加能夠明白生命的難能可貴,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的活著。
白日裡閒來無事,步天音去了議事廳。她的內力雖然沒有辦法恢復了,但她可以從新練起,內力並非與生俱來,都是從零開始的,她不過是失去了,又不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這點小事對於她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麼?
迅速擺正心態之後,步天音忽然覺得,一切似乎都沒有那麼艱難了。她的心裡,早已為以後的路做出了選擇——她會好好的陪雲長歌“玩”幾天,然後徹底的消失。
天風當初親眼看著花小七墜樓身亡,恐怕今後的日子都要活在後悔裡,她不知道,自己離開以後,雲長歌會不會也後悔。
但那些,都不是她想要關心的了。
她只知道,自己不會去找天風,也不會去找韋歡。她一旦離開,可以去的地方雲長歌必然都不會放過,她孑然一身便好,不願牽連到任何的人。天風應該安安靜靜的在那裡陪著花小七。
至於韋歡……
韋歡曾經為她做了那麼多,但是她除了跟他成為好朋友以外卻沒有辦法回報他什麼。她愛雲長歌,從始至終都愛,離開以後,至少十年之內她不會移情別戀。
想到這裡,她的眸光閃了閃,其實不止是十年吧?恐怕二十年,三十年,以後的以後,她都仍然只愛著雲長歌。
所以,韋歡也不能因為她再怎麼樣。
或許,離開以後,她可以……去東壤?
昨個兒還聽飛羽無意間說了一句,北野望想來看她,但是估計來不了——就像韋歡一樣,因為雲長歌從中阻攔,他們誰也沒有辦法得逞。
“陛下,如今您不充盈後宮也就罷了,那麼後位——為何不讓孟妃娘娘來做?”
議事廳內,雲長歌位居高座,殿中央站著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
此人正是孟碧城的父親,從前銀月的丞相,如今的孟國公,國丈大人。
他今日的目的很明顯——逼雲長歌冊立孟碧城為後。
這一點,連躲在殿外偷聽的步天音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她饒有興趣的咂了咂舌,終於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沒錯,她就是要用好整以暇的姿態看看,雲長歌怎麼回答!
殿內明黃色的簾帳被風微微吹拂。
片刻之後,雲長歌笑道:“國丈大人,朕雖然統一了金碧和銀月,但如今仍然只是銀月的皇帝,並未行兩國一統的登基之禮。國事繁忙,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著朕的處理,立後一事,暫不著急。”
孟國公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心裡不悅,他早已聯合了一眾的臣子,是以在雲長歌面前腰板並不算軟,他說道:“陛下此言差矣,如今兩國的皇位懸空,臣等一再認為陛下應該先行登基大典,並同時立後,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