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蠟燭,上了床合上了帷幔。他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雙目緊閉仿若睡著了一般,可秦惜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睡著,今天的事情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失去了摯愛的母親,同時還知道了延昌帝明明知曉他的身份,卻眼睜睜的看著他陷入不能自拔的地步。
他以前應該對延昌帝有過期盼的吧,所以才會這樣的憤然和失望。她也閉上了眼睛,可同樣的也睡不著,她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的就全都是血。她睜著眼睛仰著頭去看床頂,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就在秦惜以為就這樣過一夜的時候,一隻手卻穿過了汐月,正正的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秦惜詫異的睜開眼睛,此時的天色已經矇矇亮,她能看到床外側的容恆也睜開了眼睛,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怎麼了?”她壓低聲音,生怕吵醒了汐月。
容恆卻搖搖頭,什麼都不說,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秦惜知道他心裡難受,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
“睡吧。”
兩人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都闔上了眼睛,但是也同樣的,都沒有真正的入睡。
……
延昌帝的寢宮中。
容譽和趙淳等人已經退下了,大殿中的屍體和血跡也全都被洗的乾乾淨淨,不但如此,寢宮裡還點了薰香,薰香的氣味瀰漫,把整個大殿的血腥味都蓋住了。
延昌帝只留下了孫清正和韓子玉,他惱怒的瞧著兩人,憤然道,“你們看看,看看容恆那個態度!他是朕的兒子,不是朕的老子,對朕就這個態度嗎!朕是要傳位給他,又不是要他的命,他怎麼就那麼不屑一顧,多少人為了這把龍椅爭的頭破血流,他倒好,送到他手裡他都不要!他以為朕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了嗎!”
韓子玉撇撇嘴,輕哼道,“是是是,您的兒子多,您可以把皇位傳給三殿下啊,何必找容恆呢。”
延昌帝當即怒目而視,韓子玉當做沒看到,他心裡替容恆很是不值,如果他是容恆估計做的也不會比容恆更好了,他嘆口氣搬了個凳子出來,給孫清正一把,自己也坐了下來,反正他對延昌帝一向都是這樣沒大沒小的,他嘀咕了一聲,“累死了!”然後瞧著延昌帝,“皇上,您讓臣和孫大學士留在這裡幹嘛啊,您倒是說說,這馬上天就要亮了,臣已經快一個月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您如果沒事兒的話臣就回去睡覺了啊。”
延昌帝深吸一口氣,怒火倒是消散了一些。
“你們還不知道朕讓你們留下來是什麼事嗎!”
孫清正還沒說話,韓子玉就已經懶洋洋的道,“臣不敢擅自揣測皇上的心思……”
延昌帝狠狠瞪了韓子玉一眼,“韓子玉,你給朕好好說話!”
“好吧,那就好好說話。”韓子玉面色把二郎腿放下來,面色正經了下來,“皇上,現在在您面前說話的不是韓將軍,也不是韓小侯爺,就當臣是容恆的一個朋友,臣說的話興許是大不敬,您要治罪也隨便您。您口口聲聲說容恆他對您不敬,那請問他該怎麼樣對您才是對的?一個從來都沒有對他盡過責任的父親,您老高興了就把他認回來,不高興了就讓他自生自滅,也不考慮考慮容恆他自己的感受。不是我說,這皇位興許在容戌和容譽那裡他們會爭的頭破血流,可在容恆來看,那龍椅跟一把破椅子也沒有區別,他從來都不想坐上至高無上的位置,一顆心早就被你們傷的千瘡百孔了!”
瞧著延昌帝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他等了片刻也沒有聽到他說出一個字來,見此,他嘴角劃過一絲譏誚,淡淡的道,“皇上,其實我挺佩服您的,真的!為了容戌可以讓江山易主,這魄力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是站在容恆的角度卻沒有辦法理解您的所作所為!您可知道,您寫下的傳位聖旨,傳給了容戌,如果容戌今天沒有早飯,您可知道後果是什麼?好,您不說,那我就乾脆挑明瞭說吧。但凡容戌登基做了皇上,容恆絕對沒有活路,他知道容恆是您的兒子,他恨容恆入骨,一旦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利,第一個人殺的就是容恆……別告訴我您不知道這個後果,您什麼都知道,只是不去思考那麼多而已,因為在您的心裡,容恆和容戌……根本就不是手心手背,容戌被您捧上天,容恆就活該被摔進地獄嗎!”
瞧著延昌帝面色複雜下來,韓子玉臉色越發的冷,“一個父親,明明知道這樣會害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卻還是這樣做了,這跟您親手殺了他有什麼區別?!容恆只是對您冷嘲熱諷幾句,您就不平衡了?就覺得他是大不敬了?您想怎麼樣,就因為您要承認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