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病都沒有發作,平日中也很少吃藥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你就別擔心我了。”
“可是……”
“表哥自己是大夫,自己心裡有數的,你別可是這可是那的了,眼下你照顧好自己才是最當緊的。我看那個楚容對你和容恆都不是很友好的樣子,容恆已經想到辦法治他了,你們要小心一些,擔心他發現了之後會報復你們。”
秦惜腳下一個踉蹌,容恆慌忙扶住她,低低的道,“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他哪裡有臉把這些事情公佈於眾!也幸好楚容是個極度自信的人,否則我還真的不好找機會下手!”
“你剛好趁機要挾他把惜兒的情蠱給解了。”
“我正是這樣打算的。”
三人邊走邊說話,倒是極少有這樣悠閒的時候,中秋的夜已經有些涼了,萬家燈火都亮著,今日原本是中秋佳節,街道上也有許多的行人,只是如今的人都散了,街道上便留著眾人放鞭炮和煙花之後的硝煙味。
三人說完了話就慢慢前行,一直走了小半個時辰才把孫遠揚送到大學士府。
“要不要進去坐坐了?”
“不了。”容恆道,“太晚了,改天閒暇了再來拜訪吧,媳婦已經該睡了。”
秦惜現在每天都有固定的時間睡覺,容恆已經摸出了規律,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入睡了,現在還在外面吹冷風,他擔心她著涼,也擔心對孩子不好,所以拒絕了孫遠揚的好意。對他擺擺手,“你回去吧!”
“好!”
孫遠揚轉身進了大學士府,他白衣飄飄,如若仙人一般。
秦惜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她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表哥比之前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更加的出塵了,這種幾乎要脫離凡塵的感覺讓她心中十分不安。
……
孫遠揚能察覺到容恆和秦惜目送他離去,直到兩人的柔和目光消失了之後,他挺直的背脊才微微有些佝僂,他扶著抄手遊廊裡的廊柱,面色陡然蒼白下來,呼吸也有些粗重。
他潔白修長的手指落在刷著紅漆的廊柱上,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過慘白,照出來他的指尖也是慘白一片,隱隱的,還有些發抖。
路過的小丫頭見他伏在廊柱上久久不動,慌忙上前,“少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扶您回房休息?”
“不用!”
他面色淡淡,努力挺直背脊,對丫鬟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丫鬟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了。
他一步步艱難的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院子裡,他讓人給他準備了一盆熱水,然後把人都趕出了房間。
從懷中拿出白色的手帕,沾了水,把臉上塗的胭脂給擦掉,若是此時有人進來看到他的面容必然要大吃一驚,因為他面上的紅潤竟然是塗了胭脂的緣故,而擦掉胭脂之後,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幾乎跟身上純白的衣料一個顏色。
擦掉胭脂,他擰乾了帕子,珍而重之的把帕子放在手邊,似乎生怕帕子被風吹走了,哪怕是閉目養神,他也緊緊的捏著帕子。若是秦惜看到孫遠揚手中的帕子,恐怕要大吃一驚,因為這一方帕子,竟然還是一年多前在秦家,她還沒有出嫁的時候。那一日孫遠揚剛剛從江南跟妹妹一起去到秦家,卻碰上孫氏中了砒霜之毒。當時她回來了之後,因為孫遠揚身上被孫氏吐的一身汙穢,她便拿出隨身帶的帕子給他,讓他擦拭身上的汙穢。
原本他是想洗乾淨了還給她的,可是後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一直留了下來,並且每天貼身放著。
他疲憊的躺在躺椅上,側臉看著手邊的帕子,帕子潔白,只簡簡單單的繡了幾根碧綠的青竹,倒是跟惜兒給他做的那件秋衫差不多。
他的性子從不願與人計較,可有一次他穿著惜兒給他做的那件秋衫,小丫頭奉茶的時候茶漬不小心落在了衣服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黃色的印記,那一天他發了很大的火,嚇的小丫頭都白了臉色。當時母親和父親還以為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還特意過來問他。只有芷兒看到了衣服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秘密彷彿被人發現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穿過那件衣裳。
現如今那白色的繡著翠竹的秋衫還壓在他的櫃子裡。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除了感情遲鈍的惜兒,恐怕旁人都看出來他的心思了。對於這一點他十分感謝容恆,沒有在得知他的心意之後故意讓惜兒疏遠他,反而該如何相處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