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說不定!”
“那我怎麼辦?!”
“再娶唄。”韓子玉瞧著秋意,意有所指的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這大遠朝的美人兒多了去了,你對誰上心不行,非對一個那麼能輕易拐跑的人上心?要怪就怪你眼睛瞎唄,怨的了誰!”
秋意垂著眼,根本不知道韓子玉指的人是誰,楚容卻看的分明,他淡淡一笑,“能輕易拐走可不是女兒家的錯,既然能輕易拐走肯定是日子過的不如意,或者有誰讓人傷心了,要不然怎麼可能輕易的走?”
韓子玉一噎,若有所思的看了秋意一眼,沒說話了。
……
此時的室內。
淨心師太從櫃子中拿出上次秦惜交給她的包袱,重新遞給了秦惜,她深深的看了蘇榮景一眼。蘇榮景抿著唇,緩緩的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他殘破的半張臉。
秦惜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榮景臉上猙獰的的傷疤,伸手撫上他的臉,“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哥哥英俊瀟灑,他的哥哥清雋不凡,她還記得他笑的時候白皙的臉上會帶著打趣的意味。可現在……他高高的顎骨上整個右臉都佈滿了刀痕,縱橫交錯著,那傷口已經結了痂,猶帶著血痕的傷口,足足十幾道的刀痕,完全毀了他的臉!
她以為哥哥戴著面具只是因為要回大遠,害怕被人認出來,所以才出此下策,她完全沒有想過他的臉是真的出了問題。
蘇榮景按住秦惜的手,對她搖搖頭,“沒事的,一張臉罷了。”
卻也因為脫了面具,臉部的輪廓都已經清晰可見,蘇榮景知道,既然秦惜把爹孃和瑜兒的骨灰放在了淨心師太這裡,必然是對她極為信任的。只要是妹妹信任的人,他也會付諸同樣的信任,更何況他也記得淨心師太和娘交情極好。
“榮……榮景?”淨心師太瞪大了眼睛。
“師太,是我!”
淨心師太震動的看著他許久,看著他殘破的臉,看著他不復記憶中活寶似的上躥下跳的身影,不由得紅了眼眶。
她拍拍蘇榮景的胳膊,“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索性……蘇家還留下你這根獨苗,你爹孃若是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說著她鄭重的把骨灰交給蘇榮景,蘇榮景對她點點頭,“多謝師太。”
“別謝我,要謝就謝秦小姐吧,不,現在該稱呼侯夫人了。”淨心師太看著秦惜,“侯夫人冒死才搶下你爹孃和你夫人的骨灰,可惜……瑾兒的屍身卻埋在了趙家……”淨心師太搖搖頭,她提這個做什麼,無端端的讓孩子心裡難受。她把骨灰交給蘇榮景,“他們久久不能入土為安,心中必然是牽掛著你的,你親手把他們埋葬了吧,這樣他們死也瞑目了。”
蘇榮景接過兩個骨灰罐,東西不重,可落在他的手裡,他卻覺得猶如一座山一般重重的壓在他的胸口。沒能給爹孃還有瑜兒親自斂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他午夜夢迴他們的屍身都被扔到了亂葬崗,被野狗野獸們吞食……那樣的畫面他連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可……索性,他們還在!
兄妹二人告別了淨心師太,就在蘇榮景掀了簾子要踏出房門的時候,淨心師太忽然語重心長的道,“榮景,你是你們爹孃最後的希望,做事務必三思後行,不要衝動!”
蘇榮景戴上面具,抿緊嘴唇,一言不發的踏出了房間,留下身後的淨心師太重重的嘆息。
蘇榮景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骨灰盒,眾人看到他懷裡的東西,除了秋意,都沉默了下來。
韓子玉昨天幫秦惜和容恆從皇宮中趕車,他們兩個的聲音雖然低,可足以讓他知道有些事情的真相了。他收攏起摺扇,看著蘇榮景懷裡的骨灰罐,看向他們兄妹二人,“你們決定怎麼辦?”
“讓爹孃入土為安。”蘇榮景道。
秦惜也點點頭,她也贊同。她之所以沒有把爹孃和嫂嫂埋葬,為的就是等哥哥回來,她和哥哥一起動手,她相信,爹孃看到她和哥哥好好的,一定會欣慰的。
“葬在哪裡?!”楚容詢問。
秦惜和蘇榮景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山頂!”
秋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聰明的沒有多問。
一行人施展輕功飄上山頂,韓子玉帶著容恆,蘇榮景帶著秦惜,楚容帶著秋意。
秦惜窩在蘇榮景的懷裡,他體貼的用大裘為她擋住所有的寒風,哥哥的懷抱和以前一樣,也不一樣。
同樣的寬厚溫暖,卻比從前多了一分堅硬。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