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的道,“昨天晚上廚房裡不是有給雲氏送飯的嘛。”婆子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落在屋裡的桌子上,手一指,下巴一揚,“喏!飯菜不是在那裡放著嗎?不過雲氏沒有吃。”
秦珊瞧著那被老鼠巴拉的不像樣子的米飯,十分粗糙,米粒微黑,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還有……姨娘昨天兩條胳膊已經被折斷,手不能用,把米飯放在離床榻那麼遠的地方,讓她怎麼吃?!
秦珊心中怒火滔天,可是她默默的忍了下來。現如今,她進入人生的低谷期,無論她想知道什麼,都不可能從這些人的口中問出來。
揮揮手示意婆子退下,婆子倒是囂張,臨走之前狠狠的“呸”了一聲,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什麼玩意兒!”
聲音雖小,卻足以讓秦珊聽個真切。她死死的盯住婆子,嘴角溢位一絲冰冷的笑。
她發誓,改天她得勢之後,第一個要滅了的就是她!
秦珊等了許久,等待的過程中,她解開了拴在雲氏脖子上的麻繩。尋了熱水把她身上的汙垢都擦拭乾淨,又尋了一身乾淨的壽衣給雲氏換上,同時給她換上一雙精緻的繡花鞋。等做好了這些,她又拿起梳子,把她凌亂的頭髮挽成髮髻,用一根簡單的銀簪固定住。
等她做好了這些,終於等到李嬤嬤帶了八個個粗使婆子抬了棺材進了院子。
其中兩個粗使婆子得了李嬤嬤的吩咐,冒著雨把雲氏的屍體抬到了棺材中。整個過程異常的簡單,沒有停靈,沒有陪葬,沒有哭喪,甚至連人都沒有幾個。秦珊親自拿了釘子,用錐子一根根的把棺材釘死,沒錘一下,她心裡的恨便多一分,她漆黑的眸子都亮一分。
直到把所有的釘子都釘死了,她才放下已經痠痛的胳膊,默默的看著硃紅色的棺材。由八個粗使婆子抬著,抬出了府邸。
因為下雨,路上泥濘不堪,所有人都走的很慢。
雲氏因為不是正室,自然不能葬入秦家的祖墳,事出突然,也完全來不及找合適的墓地。秦珊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地方。位於她們秦府斜後西方有一個荒涼的小土山。
土山不高,但是站在土山的最頂端剛好可以看到秦家的一切。
十來個人好不容易把雲氏的棺柩抬了上去,挖了坑便掩埋了進去。只堆了一個簡單的土墳,沒有石碑,也沒有題字。除了她們幾個人,恐怕誰也想不到這裡埋葬的竟然是秦家曾經大權在握的雲姨娘。
秦珊身上早就淋了個溼透,她直挺挺的站在土山上,眺望著遠方秦家的府邸。心道:娘,你一輩子都在那個小小的地方生活,現在對那個地方充滿了恨。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待在這裡,看著吧,在這裡總有一天能看到秦府的滅亡,到時候你也能瞑目了。
她抿了抿唇,從李嬤嬤手中接過細骨雨傘,又從她手中接過事先準備好的盆子,李嬤嬤嘆口氣,從她手中接過雨傘撐在盆子的上方。秦珊跪在墳前,就著這一點點的遮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錢一點點的燃燒起來。
“娘,所有的事情您都別擔心,珊兒一定不會讓害了您的人好過的!”
燒完了紙錢,秦珊便帶著李嬤嬤回了秦府。
在秦府的大門口恰好不好的碰到剛剛從營地裡歸來的秦漠北。
秦漠北從轎子裡走出來,瞧見渾身溼透身染黃泥的秦珊,眉頭立刻就豎了起來,沉著臉訓斥道,“你一個大家閨秀連個護衛都沒帶怎麼就出門了?還弄成這麼狼狽的模樣!昨天老太太不是說今日帶你們去淨慈寺聽禪嗎,你怎麼還在府裡?!”
秦漠北一開口就是一頓毫不留情的訓斥。
尤其是瞧見秦珊酷似雲氏的臉,心裡的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竄,說了兩句還不解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看你成什麼樣子!還不趕緊滾回去換衣裳!”
秦珊被罵的攥緊了拳頭。
呵——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不問由來就這樣毫不容情的訓斥她。娘說的沒錯,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秦珊垂著眸子,整個人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一動不動。
眼看著秦漠北額頭青筋直跳,李嬤嬤生怕出了什麼事情,慌忙替秦珊解釋,“老爺,今天一大早大小姐正要和老太太一起出門的時候,突然接到雲姨娘過世的訊息,老太太便留了大小姐在府裡為姨娘辦後事,我們方才剛剛掩埋了姨娘,所以才弄的如此狼狽。還請老爺看在大小姐剛剛痛失生母的份上,不要過多的責怪大小姐。”
秦漠北一愣。
雲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