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恆兒去接媳婦了。”
“快去吧,別讓你媳婦等急了。”
瞧著容恆遠去,沈氏臉上的笑容才落了下來,她再沒看簡親王一眼,瞧著略微凌亂的新房,把新房裡又整理的整整齊齊。
等弄好了這些,一轉頭,竟然瞧見容厲雲還沒有走,沈氏無奈,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寰兒……”
沈寰是沈氏的閨名,聽到這個稱呼,她微微一愣,苦笑著看著容厲雲,“王爺……別這樣稱呼妾身,妾身不敢當。方才妾身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王爺同意,妾身可以立刻帶著恆兒離開王府。王爺不用瞪妾身,這二十多年來,妾身早已經心力交瘁了,您心裡喜歡誰妾身也不想過問了,如今妾身只想把恆兒照顧的好好的,給他娶個妻子,等哪一天妾身不在了,也能安心的離開了。”
“胡言亂語什麼!”
“妾身是不是胡言亂語王爺心裡自然有數。”沈氏把喜被疊好,瞧著被面上繡著的鴛鴦戲水圖案,她心中一片酸澀,仰頭瞧著容厲雲的時候,聲音已然哽咽,“王爺,這些年來,妾身在王府裡早就受夠了,真的!勾心鬥角層出不窮,硬生生的把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變成了我這般心機沉重的惡毒女人!這些年您沒有休了妾身,妾身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是妾身真的累了,不想看到王府裡的人,也不想看到那些齷蹉的事兒,妾身只想守著恆兒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生……恆兒這輩子受的苦已經足夠多了,在邊關多少年他九死一生……他沒有在您膝下長大,您不心疼他妾身認了,可妾身求求王爺,求王爺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瞧見容厲雲鐵青的臉色,沈氏把這些年心裡壓著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王爺,您看不慣恆兒,您生怕他給您丟臉,妾身和恆兒離開了王府,您不是就能擺脫這包袱了嗎,就當是您發發慈悲,放我們母子離去吧。”
容厲雲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沈氏,“你就是這樣看本王的!沈寰,夫妻二十多年,你對本王就沒有半點感情,竟然能說走就走嗎!”
沈氏苦笑,感情?
她起初嫁給容厲雲的時候並不情願,可容厲雲待她一片真心,她不傻,能感受的到,所以慢慢的對他也產生了一些感情。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姬妾懷了身孕……男人三妻四妾她可以忍,她也可以故作大方的接受這些人,可她實在是沒辦法忍受她的恆兒出生之後,他的不聞不問。
他對恆兒的冷,讓她的心也徹底的冷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王爺若是真的想留住妾身,就請求王爺對恆兒能好一些……他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妾身的命根子。如果恆兒沒了,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容厲雲面色緊繃,他緊緊的攥住拳頭,胸口中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著!
容恆!
容恆就是一個傻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難道她忘了,容恆痴傻的時候多少人對他們夫妻指指點點,多少人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樑骨嗎!竟然到現在還把他當成寶貝,甚至當成命根子!
……
容恆來迎親的時候整個大廳都在議論紛紛,秦漠北更是面色鐵青,因為方才容念初可以說是鐵青著臉拂袖而去的,他好不容易盼著能攀上皇家,若是因為秦惜全都搞砸了,他一定會發瘋的。
所有的賓客都在議論紛紛,因為他們也覺得秦惜的舉動太過了,都說容二公子身體抱恙不能來了,迎親的人不是相公就不嫁了?要知道世子爺比容恆的身份更高,最重要的是……人家不傻啊。眾人搖頭,都覺得秦惜的腦子出問題了,寧願一個傻子來迎親都不要讓世子爺迎親,真不知道這小姑娘腦袋裡在想什麼。
這樁婚事恐怕真的就此作罷了。
秦惜倔強的站在大廳中,雙唇緊抿,眼神筆直的望著大廳外的青石小道,她相信,容恆一定會來的。
“惜兒……”孫遠揚有些擔憂。
“表哥,你放心,容恆一定會來的。”
“如果他真的不來呢?”
“等!”
孫遠揚苦笑,等容恆來嗎?
其實他能猜到容恆為何不來,或者說是來不了,因為父親這段時間在朝堂上接觸了簡親王,說簡親王是個十分好面子的人,當年容恆剛剛痴傻的時候為了不讓容恆丟人,甚至下令不許容恆出門。
這一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恐怕是因為擔心容恆有些事情做的出格,丟人現眼吧。
太陽漸漸的大了起來,冬日的陽光十分溫暖,照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