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掛著滿滿的毛筆,可見他素日裡是經常寫字。上官堇隨手提起一支筆,在宣紙上慢慢寫下四個字,寵辱不驚。但見字型遒勁有力,想起三年前在皇宮的學藝館裡習字,雖大家都練著一手娟秀的楷體字,唯獨她娟秀中帶著一絲狂草,當初還被馮沐櫻打趣說是心底帶著男兒心。
上官堇心下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她不能亂了手腳,不管得勢還是失勢都不能大意,寵辱不驚雖是個空頭話,卻至少可以提醒她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如今的局勢。
燕月居里薛映雪坐在繡架前,手中的繡花針嫻熟地來回穿梭著,但見錦緞上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躍入眼簾。正在這時,她的貼身丫鬟蓉兒推開大門急匆匆地走進來,她一臉沮喪的神色說道,“小姐,王妃不但沒事,且如今還住進了王爺獨居的平沙殿裡。”薛映雪聽罷,手中的繡花針一頓,眼眸一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手中的繡花針落在鴛鴦的眼睛上,而後打了一個結,看了一眼蓉兒後不說話。
蓉兒一愣,她再次強調道,“小姐,王妃本就不受王爺寵愛,如今王妃孃家又失勢了。。。。。。”蓉兒的話還沒說完,薛映雪便冷聲打斷說道,“蓉兒,你看我繡得這隊鴛鴦可好?”蓉兒臉上一片疑惑,她仔細看著薛映雪手中的女紅眼中一片羨慕和讚賞,“小姐的女紅一向都是小姐裡面最好的。”
薛映雪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然而眼神卻是冰冷一片,她悠悠然地走出殿宇朝向東殿的方向望去,心下想到,這位王妃還真是福大命大,同時也怪夏萱濰沒用得很。那日,她帶著蓉兒親自去王府後院想折一支海棠花配新近買的一隻青瓷花瓶,不想見到一個人影倉促離去,薛映雪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讓蓉兒去尋一支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剪下,自己也踱步來到西側去尋找。片刻後只聽蓉兒疑惑地說道,“小姐,您瞧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字?”
薛映雪接過蓉兒手中的信條,但見上面寫著燒殿毀人四個字。薛映雪心下一片疑惑,眼裡隱隱浮現出一絲恐懼的神色,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個無意中撿到的信紙。想到方才那個倉促的身影,薛映雪似是自語又似對蓉兒說道,“看來是剛才那個人掉的,只是這殿到底是哪個殿宇?”薛映雪臉上漸漸恢復了常色,她隨手摺下一隻海棠花便轉身離去了,心下想著,還是靜觀其變為好,如果冒然把信紙交給王爺,王爺若是問個一二,她卻回答不出,只怕王爺會認為她無事生非吧。再者,若是當真有事,她只裝不知道便好。
薛映雪輕輕捏拿著痠痛的手臂,她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笑意,原來夏萱濰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昨兒她去翡煙居找夏萱濰一道去看望王妃,見到案几上夏萱濰抄寫的幾行詩詞,總覺的字跡似曾相識,細細一想,她的臉色一怔,隨即又恢復平靜,眼眸裡湧現出一絲瞭然,原來這字跡和當日她撿到的那張信紙是如出一轍。但見薛映雪恭順一笑,順手拿起案几上的那張紙條柔聲說道,“姐姐寫的字娟秀清麗,可否讓妹妹拿了回去慢慢臨摹?”夏萱濰一聽臉上盡是得意之色,她一笑介面說道,“自小在家日日被父親逼著練字,妹妹若看得起只管拿去便是。”
薛映雪回到燕月居細細對比了兩張紙上的字跡,心裡越發確定是夏萱濰的字沒錯。如今想來,原來夏萱濰竟是想置王妃於死地,這樣一來,她被扶正當妃的機會便大得多。且王妃孃家又失勢,不趁現在下手還待何時?當然,薛映雪心裡也希望少一個對手,於情於理她自然希望夏萱濰得逞。只是,看來王爺對王妃並不如素日王府傳的那樣無情啊。
薛映雪臉上一片平靜,她沉思片刻後說道,“蓉兒,陪我去探望王妃。”蓉兒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片瞭然的神色,只聽她說道,“是,只是小姐不帶些東西過去嗎?”薛映雪揚嘴一笑,她不輕不重地說道,“心意到了就好。”其一,王妃並不缺什麼,她送什麼禮王妃定然瞧不上。其二,王妃如今不得勢,她若是禮品挑不好更是自討沒趣,輕了說是落井下石,重了說是暗諷失勢。薛映雪是個聰明人,豈會自討沒趣。
薛映雪帶了蓉兒到了平沙殿,但見薛映雪楚楚可人花容上盡是擔憂之色,她低垂著眼簾柔聲說道,“映雪見過王妃。王妃身子調理得可好?”上官堇一臉雲淡風輕,她看著薛映雪,眼眸清澈冷冽,但見她溫和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還不錯。”映雪謙恭地說道,“本來前幾日映雪就要來和王妃請安,可擔心王妃要休養身子便不敢打擾。王妃安然無恙,映雪很是高興。”說罷但見映雪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拿出一隻精緻典雅的荷包謙恭地遞過去說道,“前兒映雪去了相國寺替王妃求了一張平安符,王妃不要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