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怕擴大問題的,就各種好言寬慰;還有先指責再包庇或先包庇再指責,態度極為模稜兩可的……楊延在這些鼓譟聲中,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很有些吃不下去了。
父親及時止住了話題,卻一如既往並未表明自己的態度。在對待蕭翊的問題上他總是如此,讓外人摸不透他究竟是寬容過度任義子自由發展,還是冷漠如斯毫不關心義子的死活。
多年以來,楊延只聽到父親說過蕭翊一次。事情因何而起已經忘記了(因為年代久遠),唯獨那自言自語的一句低喃死死記在了心底:“……和他母親一樣任性自私。”
此時此刻,父親未宣之於口的評價恐怕亦是如此吧?
只是,蕭翊的母親究竟是誰呢?還有他親生父親的身份?為何兩人會拋棄他?他們是死了還是活著?
父親什麼都知道,父親卻什麼都不說。
楊延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出那麼冷傲那麼天才那麼混蛋的蕭翊……他的義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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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風蕭蕭。狂風如刀,急雪如鹽粒。廣袤的路途中,積雪已經壓了厚厚一層。走起來咯吱咯吱作響。
沈緣喜歡踩在這種雪上。冷的透徹,乾淨,不會像南方的雪一樣,軟綿綿薄薄一層,走著走著便踩成黑色的爛泥地。
當然,這種喜歡也只算苦中作樂。畢竟,穿著厚厚皮毛衣裳,戴著幾乎只漏眼睛的大帽子,把全身裹得笨重而嚴實卻仍舊不能抵禦透骨的寒冷,腳凍麻了還要繼續走漫無止境的路,這種糟糕的處境對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都不會很舒服的。
只是這種生活是自己選擇的,抱怨不得。於是只好在艱苦孤寂無聊的旅程中,認真發現一點一滴的樂趣,並且將之放大、享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阿Q精神吧。
目前,沈緣是打算將這種精神貫徹到底了。
平坦的前方,忽然隱隱約約露出一些小黑點。
默默走在前面的蕭翊忽然停止腳步,仔細觀察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