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有的義正言辭,廉幽谷能清晰感受到這句話中的分量。這已不僅是老師對弟子的偏護,更確切來說,同上次言芳客棧那枚貴賓牌意義一樣,是在無條件地為她鋪設後路。所以,她可以任性選擇,任性反悔,因為他許以的有效期是一輩子。
廉幽谷的直覺素來較旁人要慢。直到方才那一刻,她才明白到公孫煜的付出。
於殷世煊,她是沒有退路地迎難而上;而公孫煜,卻是在她退無可退後,給予她唯一溫暖的人。他與她是同一類人,只是她今時才知曉到,自己是公孫煜眷顧的那個。
面頰微微發紅,對著公孫煜的關懷,廉幽谷顯得無所適從,也並不知該不該接受這種“好意”。
公孫煜將話搶了過來,薄薄一笑,“就這麼說定了。子煊在前邊找你有事呢,將活兒放一放,回來再忙。老師我就從後院走了,明日再來看你們。”這麼一說,公孫煜果然不再一同蹲著,起身打算離去。
廉幽谷很想對他說句“謝謝”來著。可每每她忍不住脫口而出時,那層隔在他們之間的窗戶紙便薄如蟬翼。以致她的任何不小心,都會令她越過一個弟子該有的身份,左右艱難。
人說大智若愚,廉幽谷這回卻是學會了。
有些事情不宜多想,放在心裡感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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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呆了片刻,公孫煜其實早已出宮。
廉幽谷懷揣著五味雜陳的心思,隨著廚房製備點心的宮女們一道回了子衿殿。
屋外陰雲蔽日,氣溫又幹又冷。好在子衿殿門鋪掛上了厚厚的鹿皮氈子,暖閣內又燒置銅盆炭火。殷世煊躺在這暖閣的軟塌上,身子倒是沒為風寒所侵,愜意得緊。
她離去的那一會,是為了給他與公孫煜騰地兒商議大事。這會人走客來,殷世煊又將她喚了回去。
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