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睨著我道:“怎麼著,我又怎麼了?”
我瞥著他道:“皇姐,你裝作沒看到皇姐。”
宇文修聞言眸子沉了沉,唇邊笑意卻是不減,“小傻子,這些事情你怎麼會懂呢。既然給不起,那就不要給她希望。”
我猛的撲到他跟前,用一對無神的眼睛瞪著他問:“七哥,你有心上人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皺著濃眉思索著說道:“恩,我想想,百花樓裡的合香,語嫣閣裡的紫俏,還有那個若水坊裡的”
“啪”的一聲,我的手掌就堅定的印在了他那張絕美的桃花面上。他半眯著長眸定定的看著我,我則是緩緩的移開手掌,對著手心裡的一個黑印憨憨的說道:“七哥,你看,蚊子。”
宇文修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我說,小傻子。”
“啊?”我眨眨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你下次……”
“恩?”
“打蚊子……”
“啊?”
“能不能……”
“哦?”
“別用這麼大的力氣!”他總算是擠完整了一句話。
我看著他有些發黑發紅的臉乖巧的點點頭,“好。”
宇文修有些抓狂的抓住我的肩膀搖來搖去,“好好好,你哪次不是說好,你都打了多少年了你,你就不能長點兒記性,記性!”
我的平靜明顯和他的抓狂成了對比,我拍拍他的肩膀,“七哥,我真知道了。”
宇文修聽了這句話沒有變的欣慰反而更加沮喪和……絕望?下一刻他恢復了往常那種妖孽的臉,只是話說的卻無比哀怨,“安柯藍,我沒記錯的話這句你也說了好多年了……”
我很嚴肅的想著,恩,真的嗎?好吧,你都叫我傻子了,怎麼能指望我有記性?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指的就是你宇文修。
“阿藍。”宇文修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不似平常那樣總是帶著悠閒,而是隱約有些疲累,“你說,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選擇?”
我安靜的看著他,呃,怎麼著,宇文修這是要和我談談人生,說說感悟?
宇文修唇邊擒著一抹諷刺的笑容說了下去,“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選擇我要走的路,即使不能全部順心,卻至少能保護我想保護的。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我考慮的根本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他們要的是什麼。”
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淡淡陰影,“阿藍,我很累。”
我認識他這麼多年,竟然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消極的他。我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幾下,茫然的問道:“七哥,你怎麼了?”
宇文修緩緩睜開眼,淡淡的笑道:“怎麼,你也學會關心人了?出去一趟學到的還不少。”
這麼近的看著他我才發現他的眸色竟然是那種很冷色的灰,淡淡的,無比深邃。我想了想,最終用食指戳著他的嘴角往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弧度,我道:“七哥還是笑著好看。”
宇文修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發愣,接著灰色的眸子裡透出了些許暖意,他伸手覆上了我的手,嘆了口氣道:“阿藍,或許,你才是最幸福的。”
我莞爾,在這個複雜並且撲朔迷離的地方,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我幸福的絕招。
細細回來以後宇文修就起身離開了,我在細細有一句沒一句的唸叨下用膳淨身,腦子裡盤旋的卻一直是宇文修那張落寂疲憊的臉,老實說,我很疑惑他遇見了什麼事情。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當我第二天起床準備出去曬曬太陽時我就聽到外廳兩個宮女正肆無忌憚的談論著什麼,我自然是停下了腳步,靜靜的聆聽。
“你聽說了沒有,西邊宮裡那個莫娘娘昨兒夜裡死了!”瘦高的宮女先開了口,語氣是壓抑著的激動和熱血。
身旁有些矮胖的宮女立刻接了口,“就是那個瘋了的娘娘?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我跟你說,前些日子裡就傳這莫娘娘見鬼了,日日夜夜在喊著笑著,說是見到了當年和她一起照顧雲澤皇子的辰娘娘,然後昨兒夜裡就穿著一身白衣裳死在了床上,聽說那張臉上還是笑著的。”她說著哆嗦了下身子,“大白天的,說起來還真有些冷。”
矮胖的宮女有些疑惑,“紅姐姐,我聽著糊塗了,什麼辰娘娘雲澤皇子的,我就知道莫娘娘啊。”
瘦高的宮女兩手一拍,“我給忘了,你是剛來的還不知道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