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被噎了一下,不知是否尚有殘餘的蛇毒在作祟,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好一會兒才悶聲反駁了一句,“明明是師兄的簍子重……”
他邁步朝下山的方向走,淡淡回應道:“我的簍子再重,裝的也是有用之物。”
這回阮墨聽懂了,他是在變相說她“無用”吧……
也是,像原主這般懶散又不學無術之人,在潛心醫術多年不曾懈怠的他眼裡,會對她有此看法不足為奇,若換作她在師父面前如此作為,師父絕對會大罵她爛泥扶不上牆,豈會留這幾分薄面予她。
看來,這場夢裡,若要令單逸塵喜歡上她,首先便得讓他對她改觀。
至於如何做……
身後的人兒陷入沉思,默不作聲,單逸塵走了許久都未曾如往常般聽見小師妹氣沖沖的頂嘴,挑了挑眉,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意外。
許是餘毒未清,頭腦昏沉,她打不起精神來,話便也少了……若總是如此多好,省得總有人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甚至連靜靜地看一卷書,都不得安寧。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朝山下走去,回到醫谷恰巧趕上了眾人用午飯的時辰。
“大師兄、阮師妹,你們回來了?”
“哎!阮師妹的腿怎麼了?受傷了?”
“看著有些嚴重……大師兄下山也累了,不若讓我們扶師妹回房吧。”
一眾師兄見他們回來了,紛紛離席過來迎,看起來熱心得很,阮墨依舊抱著身前男人的脖子,雙眸小心地一一掃過這些圍上來的,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師父似乎是覺著女娃娃難養,收徒多為男童,除她以外,統共只有三名女徒弟,另外兩名師姐被師父派出去歷練尚未歸谷,如今偌大的醫谷僅剩她一個姑娘,難免會被這些待在谷中不得外出的師兄們當作寶貝捧在手心哄著。
原主倒是十分樂在其中,心安理得享受著他們的討好,久而久之,性格也變得驕縱任性起來。
不過原主如何是原主的事,落在她的身上,絕無法收受旁人無緣無故的獻殷勤,故阮墨一言不發伏在單逸塵背上,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安靜地等他開口。
“都用完飯了?”他並未放下她,目光落在師弟們身上,淡聲道,“用完便到藏書閣去,將昨日我講過的內容……”
“不曾不曾,這菜還有大半呢,咱們繼續用飯。”
“是,是,飯菜已經留了,在灶房那兒,大師兄請隨意吧。”
眾人一聽師兄的話裡像是要放大招了,立馬作鳥獸散,奔回各自的位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視地夾菜,模樣要多專注有多專注。
單逸塵不喜這個小師妹的作風,自然也不願這些師弟與她過於親近,被她帶壞了風氣,故而平常總有意無意阻止兩方過多接觸,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還無人敢造次。
阮墨一直被他背到房間門前才放下來,右腳暫且還不敢用力,僅以足尖輕著力於地上,自覺地將揹簍解下來給他,也不怕他依舊冷冰冰的臉色,淺淺笑道:“謝謝師兄,背了我這麼遠的路回來……師兄快去用飯吧,不然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聞言,他提起揹簍的手一頓,掀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將揹簍掛在背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
“嘖嘖……脾氣真壞……”
阮墨衝他的背影丟了兩個白眼,扶著門框回了房,一跳一跳到桌邊坐下,覺得口有些渴,便提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一杯,覺著不夠,又倒了滿滿一杯……直飲完第三杯,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的午飯呢?!
天,光顧著讓單逸塵去用飯了,她自己待在房裡做什麼,應該跟著他一同去灶房的啊……
怪不得方才想喝水了,哪是口渴,根本就是肚子餓得慌,現在倒好,傻乎乎喝了一肚子水,非但又撐又不好受,還半點兒充不了飢。
“怎麼辦呢……”阮墨嘆了口氣,單手撐著桌沿站起身來,自言自語,“要不我自個兒去吧,雖說離得有些遠,但慢慢走還是可以的,總比在這兒捱餓強。”
“……師妹……阮師妹……”
正想著,門外卻忽然傳來幾聲輕喚,房門並未關緊,她遠遠朝門縫瞄了幾眼,認出那身衣裳是醫谷弟子的統一衣袍,猜到來人該是某位師兄,便清了清喉嚨,揚聲道:“師兄有何事?”
“我聽說師妹腿受傷了,行動不方便,怕你餓著,特地送飯菜過來的。”
阮墨仔細聽了聽,估摸著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