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惡極,證據確鑿,得到女皇親筆詔令的西廠立即派人前往巽王府,將其重重包圍,恰巧將正打算逃之夭夭的巽王逮住了,麻繩一捆,由兵士們將人押送回西廠審訊。
西廠的審訊手段向來令人聞風喪膽,能活著從西廠走出來的犯人寥寥可數,巽王這才知自己大難臨頭。與其被他們折磨致死,倒不如自行了斷,於是,當晚巽王便用吃牢飯的筷子穿透了自己的咽喉,無聲無息死於牢中。
“死了?”剛得知訊息的單督主微微一愣,皺眉看向徐安,眸色深沉,“徐安,是你讓人辦的?”
“奴才不敢!”徐安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抖,立即跪倒在地,俯首喊冤,“督主叮囑過要看好人,保其性命無憂,奴才都謹記在心,絕不敢罔顧督主的命令,擅自殺害巽王,請督主明察啊……”
他沉默地盯著跪地的人,許久才收回視線,旋身回到書案後落座。
“起來說話。”
徐安悄悄鬆了口氣,拍了拍袖口站起身,便聽單逸塵又問:“現在巽王府有何動靜?”
“仍被西廠精兵包圍,無人進出,此時該是未收到訊息,暫無動靜。”
“阮齊也在府中?”他問。
阮齊乃巽王之子,如今官及正三品之高,為錦衣衛指揮使,因著這層關係,巽王才膽敢在暗地裡興風作浪而無後顧之憂。
“不在,阮大人自幾日前便以公務繁忙為由,每夜均留宿於官舍,一直不曾歸府。”
若阮齊並未被困於王府之內,想必早已瞭解事情經過,但從巽王被捕問罪,打入大牢,到現今自盡身亡,他卻似乎事不關己般不聞不問,態度頗有些耐人尋味。
當然,這不過是大部分人所看見的表象,知曉督主前一陣子在忙於何事的徐安,倒是不覺奇怪。
督主最先是想從巽王身上尋找罪證,然多年未果,他便將目標轉向巽王府的其他人,他的長子阮齊便是其中之一。
這一查可不得了了,竟發現阮齊並非巽王的親生子。
當年,巽王在巽王妃生下畸形男嬰後,狠心將其掐死,然後強行抱走某位家僕尚在襁褓的親兒頂替了死去的孩子,併為了防止洩密而將家僕殺害。
這道訊息無法將巽王定重罪,但卻有一個相當不錯的利用辦法,單逸塵當即讓徐安想法子將真相“不小心”透露給阮齊。
果然,人很快便上鉤了,之後許是在想辦法確認巽王是否他的親爹,過了一段時間後,那份關於巽王的匿名罪證資料便被交至單逸塵的手裡,其事無鉅細的程度,唯有身邊極為親近之人才可能接觸得到,故而足以判定是阮齊派人送的,為的便是報殺父之仇。
至此,巽王之事終於算是告一段落,阮齊也因服喪三年而暫時空出了指揮使一職,由女皇陛下重新選拔人才作為替補。
阮墨對此事頭疼不已,只好又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了盡心盡力輔佐她的督主大人。
因著錦衣衛向來不屬於單逸塵的管轄範圍,且所屬兵士大多為巽王舊部,追隨了阮齊多年,忠心耿耿,貿貿然更換新的頭兒只怕會引起強烈的不滿。正當他琢磨著是否該從長計議一番時,卻意外收到了阮齊的密信,大致內容稱,他願意交出錦衣衛的指揮權,並令眾兵士服從新的首領,條件是讓他與女皇陛下見面。
單逸塵一看,險些沒把這頁薄薄的信紙撕個粉碎。
見面?見什麼面?
雖說兩人青梅竹馬,幼時曾好生相處過一段時間,但因太上皇與巽王關係不大好,他們後來也幾乎不曾接觸,有何情分也早該忘乾淨了……
而且他先前拒絕得那般乾脆,現在為何突然又要見面?
莫非是一朝失勢,破罐子破摔,欲向女皇陛下一訴衷情?
思及此,單逸塵只覺心中怒火更盛,忍不住將信紙狠狠揉成團,揮手丟向了角落處。
早在還未掌握有力證據之前,他曾做過最壞的打算,萬一當真無法扳倒巽王,便將其掌管錦衣衛的長子拉攏過來,反正這老頭子年歲不小,身體也養得不太好,估摸著當不了多久的王爺了,遲早會廢的。
如何拉攏?
聯姻。
太上皇與巽王二人相互不對付,但阮齊和女皇這對錶兄妹倒是相安無事,至少阮齊對她並無敵意,巽王之前幾回動的手,他也皆是在外出任務,並不知情,甚至在得知刺殺未果後,與巽王冷戰了好一陣子。
論相貌、學識、能力,阮齊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皇夫候選人,只要他無二心,與女皇陛下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