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安居樂業。
安國十年,落霞宮中一片肅然,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夜之間無人問津,沐晚一襲白衣,靜靜站在宮殿中央,頭上不帶髮飾,臉上不施胭脂,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過了良久,她才撫了撫寬大的袖口,自顧自問道:“母親走了嗎?”
有一宮娥膽戰心驚站在一旁,顫顫發抖,結結巴巴道:“夫人……夫人已經離宮了。”
“離宮了啊。”沐晚垂下衣袖,慢慢走至門邊,如今宮門緊閉,她再也不能外出一步,身旁的宮娥小聲提醒道:“娘娘,您……不能出去。”
沐晚暼了那宮娥一眼,有些生氣道:“怎麼,平日裡我對你不好麼,那麼怕我?”
“娘娘對奴婢很好,只是皇上已經下旨,讓您在殿內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放佛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沐晚笑了起來,皓齒明眸,笑得花枝亂顫,又倏地回頭,厲聲道:“什麼好好休息,他不過是將我軟禁在這宮中!”又平息了幾分怒氣,望向門外,輕聲嘆道:“待會,賜死我的聖旨便會來的吧。”
那宮娥聽了,立馬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皇上最寵愛的是娘娘,斷然不會輕易賜死娘娘的。”
“這後宮中,又有什麼真的寵愛可言呢。”沐晚諷刺的笑了起來,眼角帶淚,笑的啜泣:“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他為何寵愛我,你看我的封號,月。這個封號你知道是誰的名字嗎?是皇上最喜愛的女人的名字,而我,不過是個替代品。”
聽了這話,那小宮娥不禁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沐晚,沐晚又繼續笑道:“情愛一字哪那麼容易,你還小,往後的路還長,千萬別學我,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甜言蜜語。”
“奴婢是宮女,不能出宮的。”那宮娥小聲提醒,沐晚一聽,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殿外傳來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沐晚仍站在門邊,不說話。殿外有人將殿門開啟,幾道霞光照射在沐晚臉上,逼得她閉上了雙眼,有一太監裝扮的人提著聖旨繞過沐晚來至殿中央,對著沐晚道:“月妃接旨。”
沐晚直勾勾的看著天邊的霞光,絢爛無比,展露出一個笑顏,卻比霞光還要美豔。
那殿中的太監也不急,靜靜的看著沐晚,待沐晚看夠了遠處的霞光,這才回過身來,朝著聖旨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月妃沐氏,達明幹練,深蒙聖恩,曾委以重任,治理後宮;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結黨營私,弄權後宮,威脅命婦,把持朝政,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號,貶為庶人,賜毒酒一杯。欽此。”
聖旨宣讀完,另有一宮人端上一杯清酒至沐晚面前。沐晚靜靜看著那杯酒,良久才端了起來,慘笑起來:“兩世為人,卻落得一樣的結局。”說完,一閉眼,將那杯酒嚥下了肚。
那領頭太監看見沐晚將毒酒喝了,一揮手,全數退出了幻蝶宮。
沐晚呆呆跪在那,臉上微笑,靜靜等待毒發,那宮娥哭著爬過來,抱住沐晚,哭道:“娘娘。”
沐晚手中的酒盞掉落在地,嘴角溢位一絲鮮血,痛苦倒地皺眉抱腹,好痛!
可是這痛,並非難以忍受,難道前世她所受的痛比這還要少嗎?
“謹喻,謹喻!”沐晚痛極怒嚎,為什麼!為什麼她重生了一世,還會捨不得殺了他!為什麼曾經情根深種,如今薄情寡義,為什麼!
沐晚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原本有無數個日日夜夜殺了她的枕邊人,可是卻放過了他日日夜夜!曾經的情誼她始終無法磨滅,可是那人卻對自己毫無情意,也對,他從來心心念唸的都是他的月兒,又怎會對不相干的人有任何情誼。
沐晚嘔血,雙眼通紅看向虛空之中,陰測測的笑了:“謹喻,你如此絕情寡義,我愚蠢了兩輩子,上天不會再垂憐於我,不過,你要記得,我付安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黃泉路上,我會等你,等你!”
沐晚瞪大了雙眼,了無聲息倒在那宮娥懷中,整座幻蝶宮獨聞那低低的哭訴聲。
承乾宮中,謹喻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紙奏摺出神,有太監前來稟報:“啟稟皇上,沐氏已死。”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謹喻呆愣了半響,這才問道:“宮門外怎麼樣了?”
“宮門外大臣還是不肯起,還在高呼清君側、誅妖妃,正朝綱。”
謹喻涼薄的笑了起來,頹廢往後一靠,眼中閃現幾分狠厲之色,道:“傳令下去,沐氏結黨營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