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喻拂去嘴角的一絲血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知是何情緒地看著顧明朗,淡言:“顧明朗以下犯上,革去侍衛長一職,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謝星塵連大氣也不敢出,他雖為副侍衛長,但在顧明朗手下一直相安無事,眼下顧明朗被革職,一點也沒有喜悅感,與謹帝關係這麼親密的顧明朗都被下獄了,可見伴君如伴虎,自己不過是個旁人,若是之後不小心冒犯了謹帝,這頭上的腦袋……
謝星塵不敢再想,喏喏的站起來,命令兩侍衛上前將顧明朗縛住,扣押而下。
顧明朗眼神仍是怨恨,任由著侍衛將自己帶下,謹喻揮手讓眾人離去,一人站在池邊,沉默不語,天上一輪圓月映入眼簾,微闔雙眼,有種別樣的情緒暗生,還是轉身離去。
待到謹喻離去,浣清池中,沐晚猛然將頭伸出,遊至岸邊,趴伏在岸,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虛弱無比的眉間卻多了幾絲憂愁。
☆、第六十四章 朝堂爭議
幻蝶宮內漆黑一片,殿門前幾盞明亮的宮燈彷彿也驅散不了這永無天際的黑暗漩渦。
昭貴嬪寢宮內,雕窗倏然被人開啟,一個疲憊的身影翻身而進,扶至桌邊,為自己倒著茶水,大口喝下。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落雪一臉的慌張,扶起倒在桌邊的沐晚,緊張道。
“你別聲張,先幫我換身衣服。”沐晚臉上滿是虛弱,潮溼的衣物貼身並不好受,於是忍住身上所有不適,開口道。
“好。”落雪也知道,這一趟,沐晚定是出了些事,當下也只得扶著沐晚去了幕簾後,點燃一盞小燈,一會之後,從幕簾後出來。
落雪將一暖爐放在懾懾發抖的沐晚的手中,擔憂道:“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落雪,今日陪我睡,可好?”
多年來的堅強終於分崩離析,看著落雪擔憂的眼眸,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太過的錯過與過錯,她再也無法承受,在浣清池底,感受著四周冰冷窒息的湖水,聽著岸上的聲響,不僅是全身冰冷,就連心,也彷彿置身湖底,冷涼無比。
她付安然何德何能,能讓那麼多的人對自己這個已死的人念念不忘,在那一刻,在湖底的那刻,她真的想就那麼埋葬在湖底,不再理會世間的一切,不用在乎那些過往的恩恩怨怨!
“姐姐,你的身體好冷。”床上,落雪和沐晚相偎而睡,落雪將自己暖和的身子貼近沐晚,卻感到一番透心的清涼。
落雪彷彿感受不到,雙手環上沐晚冰冷的腰際,臉頰貼著沐晚的頸脖,輕聲道:“姐姐,你還好麼?”
沐晚卻仍是懾懾發抖,不出聲,在冰冷之際,落雪恍惚之間,欲要沉沉睡去,忽然一聲小聲的悶哼聲傳入落雪耳中,落雪驚醒,扳過沐晚的臉一看,卻見著沐晚緊咬嘴唇,一側有鮮血流下,竟是將嘴唇咬破。
痛苦不堪的神情在極力的掩飾之下已微微扭曲,右手緊捂著胸口處,落雪一陣心驚,慌忙叫道:“姐姐,你怎麼了?姐姐!”
“別出聲,不過是蠱毒又犯了,不必聲張,我……忍忍就過去了。”沐晚艱難的開口,血腥味伴隨著陣陣艱難的呼吸而出。
“姐姐,我該怎麼辦?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落雪不知所措,看著疼痛難忍的沐晚,心頭掠過一絲殤然,小心問道。
沐晚對著落雪虛弱一笑,道“無妨,過些時辰便好了。”
“姐姐每晚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沐晚聞言,不語,良久才道:“都習慣了,實在不用擔心,只是現在不是梨花開放之際,若是有梨花,我也不必如此你辛苦。”
“姐姐,梨花能救你是嗎?”聽到沐晚提及梨花,落雪連忙道,眼中帶著點點的希冀。
“無所謂救不救,不過是能緩解這痛罷了。你看,現在就沒那麼痛了。”沐晚的神色還真的有些恢復,沒有之前那麼痛苦,扭曲的神情也已消失,看起來好了很多。
看著落雪深邃的眼眸,頓時沐晚不知說什麼好,虛弱的閉上眼,帶著一絲懷念,款款道來:“我早些就告訴過你,我被蠱毒反噬,命與謹喻相連,這些都是我自找的。”又看了眼似不在狀態的落雪,溢位一絲涼薄的笑意:“睡吧,我累了。”
第二日的朝堂風起雲湧,顧明朗以下犯上一事被有心人利用,大力排擠顧將軍以及顧明軒幾人,謹帝雖為明確表明態度,但還帶著盛怒的眉眼卻讓一干人等抓住了機會。
“皇上,顧明朗以下犯上,理應嚴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