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想找藉口拜見一下顧微娘也成了妄想。他心下不由有些失望,眼看尤掌櫃過來,剛要開口說話,那屋門竟又“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身穿淺綠紗裙的女子出現在門邊,鵝蛋臉面,唇邊含笑,一雙星星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會說話一樣,靈活得緊,細長的手指如削尖的蔥根兒一樣,脆生生,白嫩嫩,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那女子對著尤掌櫃笑道:“尤掌櫃,姑娘還有話說呢。”聲音清脆,聽著正是那個被稱為溶月的。
連身邊的丫頭都長成這樣,那當主子的會美成什麼樣兒?
莫出文想著,心裡不由又是一跳。
他一向是個志向堅定的人,清楚知道自己今後的路要怎樣走。如今竟然連一個女子的容貌都沒見到,先就意動了幾次,這在他之前還從未有過。
溶月招呼完後,目光一掃,方才看到莫出文看著她的灼灼目光,不由眉頭微蹙一下。這個男人是哪裡來的?看人的目光直接大膽,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尤掌櫃看了莫出文一眼,尚未來得及說話,莫出文已經大步走上去,對著溶月一揖:“屋內可是顧大姑娘?在下莫出文,是絲園那邊的人。”
他為了製造所謂的“巧遇”,不知道在心裡練習了多少回,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雖說不太適合他貿貿然出頭,但過了這個村,怕就找不到這個店了。
溶月怔了一下,心下更不是喜。這個男人不但目光裡給人一種侵略性,連動作也無禮得很。自家姑娘要見掌櫃,他在這裡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
只是這事輪不到她開口,屋內微娘淡淡地道:“原來是莫掌櫃,真是巧得很。若有什麼事,和尤掌櫃的談就是,不必多禮。”
連讓他進屋的招呼都沒有。
莫出文眉頭不被注意地蹙了一下。
不都說這位顧家大姑娘不注重禮節嗎?怎麼現在給他的感覺和外間傳言不太一樣?
他挑唇笑道:“姑娘既是有事和尤掌櫃說,在下等一會兒也沒關係,總歸我這邊並沒什麼急事兒,只是天熱口渴,不知道可否討杯茶來吃吃?”
這話說得實在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尤掌櫃給莫出文身後的夥計使了個眼色,這才進了屋子。
那夥計急忙帶著莫出文去喝茶,卻終究記掛著袖子裡得的那角銀子,因此並沒有帶他迴轉,只安排到了微娘隔壁的屋裡。
莫出文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一邊喝茶,一邊注意著隔壁的動靜,但聽到那邊門響,估摸著是顧微娘談完事出來了,他便裝著休息好的樣子,也從這邊走出去,將將和微娘走了個對面。
之前溶月已經讓他驚豔了一把,亦曾想過既然能留著這麼漂亮的侍女,那主子的長相必不會差到哪裡去。可真正見了面,莫出文還是實實在在地看得呆了。
什麼芙蓉面,櫻桃口,這些溶月身上的美人特質和那位傳說中的顧大姑娘相比,竟然硬生生被比到了塵埃裡。
這並不是她們身上所穿的軟煙羅和阮羅所製造出來的區別,這是兩人本身的差距。
微娘看到莫出文,眼睛眯了一下,沒說話,只微微側了身。
尤掌櫃忙走上前來為兩人做了番介紹。
之前屋內屋外尚還顧著男女之別,此時迎面撞上了,總不好就這麼過去。
莫出文這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忙上前見了禮。
微娘只略略點了下頭,並未說話,從莫出文身邊走了過去。
一陣淡淡的香氣傳了過來,沁得他整個心神都圍著那股香氣打轉,再難集中注意力。
兩人走了一段,溶月回頭見再看不到那個男子,這才抱怨道:“絲園新提拔的這個掌櫃好沒規矩,看人時目光灼灼便似個賊。”
她不過是隨口抱怨了一句就過去,微娘卻心中警醒。
若微娘還是前世之時,並不會感覺其中有什麼不對。但她既是重生過的,在三皇子府上時又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手段,自然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偶然。
說起來,絲園的新掌櫃很年輕,能爬上這個位子,能力定是有的。
他為了鞏固地位,做事用些手段亦無可厚非。
問題是,不論他用什麼手段,都和顧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既然這樣,他急功近利地想“偶遇”自己的目的,就特別值得商榷了。
顧家大房僅靠個姑娘家支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即算如此,一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