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沈殺,抬手將車窗上擋著的棉布簾掀開了一絲縫隙,立刻冰寒的風從縫裡鑽進來,讓馬車裡的溫度更低。
她湊到縫隙處往外看了一眼,見此時已經到了一處小村落。這村落應該是剛剛遭到洗劫,不見人聲,殘垣斷瓦,好幾處的屋子還冒著燃燒後的濃濃的黑煙,空氣裡瀰漫著嗆人的氣息。
領軍勒停了馬,金丹鳳皺了下眉頭,下馬到附近察探了一下,王大平不放心她,也跟了上去。
“看樣子,劫了這裡的應該就是那些遊牧民族,”金丹鳳轉頭道,“看看這些痕跡,怕是還不到一個時辰呢。”
王大平噝了一下,道:“不到一個時辰?如果他們還沒完全撤走,或者在這附近留著伏擊我們,那不是很危險?”
金丹鳳道:“按理說,他們應該是搶了就走,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伏擊吧?”
她和王大平雖然都是武將,也不缺頭腦,但畢竟都是第一次到戰場上來,尤其是從沒和這些邊塞上的敵人打過交道,突然知道和他們或許離得很近,竟然一時間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不約而同地走到前面去,想聽聽領軍的看法。
此時那領軍聽了前面探馬的回報,轉頭看到金丹鳳,忙道:“金參領,王參領,探馬說,前面有四五個受傷的村民。”
他的話還沒說完,微娘和沈殺也走了過來。
金丹鳳看到這兩個人,面色一沉。
在她眼裡,沈殺雖然長得不錯,又有功夫,但是好男人應該建功立業,這個男人卻甘心呆在另一個沒什麼大作為的男子身邊,明顯是腦袋有問題,這讓她同樣看不上他。
微娘卻顧不上金丹鳳的想法,她跟著這幾個人見到了受傷的村民。那幾個人衣著破爛,身上一道道傷痕,傷得都很重。其中一個甚至被砍斷了胳膊,隱約露出了白生生的骨茬。
她不由覺得身上更加冷了。
對於死人和血,她不是第一次見到,至少在江南和剛到京城的時候,顧府大房這邊幾次“鬧賊”,每次都弄出了人命。
可是現在看到這些村民的狼狽樣子,她仍舊不由覺得心有些嘭嘭跳。
或許人在特定的環境裡時,那種平日裡並不覺得特別難以接受的事物會更加挑戰人的底線。
沈殺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不著痕跡地握了握她的手。
一握即松,似乎只是單純想給她一點兒力量。
領軍彎腰問了這些村民們一些話,得知了遊牧騎者離開的方向,不由轉頭看了看金丹鳳和王大平及微娘等人。
他雖然是這支隊伍裡的最高長官,但是他心裡清楚,對於毫無背景的他來說,三皇子一派的兩位參領以及太子一派的微娘,不管哪個的話都比他的有用得多。
他的任務只是安全護送這幾位爺和姑奶奶到邊城和那邊駐守的軍隊會合,送到後就算是大功靠成。在這一路上,他可不想出任何紕漏。追殺遊牧騎者也好,幫村民們報仇也罷,都不是他能幹得了的事兒。這幾位主兒肯安心去邊城就算了,就算不肯,他也絕對不會多嘴說什麼。
他早看出來了,兩位參領和馬車裡坐著的兩位,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管他們怎麼爭,怎麼鬥,都是他們的事。他只當沒看到,沒聽著,什麼也不知道。
“我們追上去!”金丹鳳得知那些遊牧騎者人數並不多,有些動心了。
她和王大平來邊城是為了積累戰功的,如果能把這些劫掠村子的傢伙全都殺了,回報到朝廷上,絕對是大功一件,也算是替三皇子長了臉。
對於她的想法,王大平卻有不同意見。
在王大平看來,遊牧騎者的數目在村民嘴裡雖然不多,但常年的馬上生活,又早習慣了邊塞這邊的苦寒天氣,戰鬥力定然不容小覷。而他們這支軍隊,雖然看著人數不少,平日裡卻都養尊處優慣了的,又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真要對上了,就算勝,只怕也會有不小的損傷。
而他和金丹鳳,是軍隊的左右參領。要是把士兵都拼不了,他們要去參領誰?
王大平的反對讓金丹鳳很不高興,雖然王大平的身手不弱,讓她承認了和他的婚約,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會對他千依百順。
事實上,王大平的功夫和她算是半斤八兩,還沒強到能壓服她的地步。
當下她不顧王大平的反對,問明白附近的地形之後,就命令軍隊向那些騎者們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沈殺看著亂哄哄釋出命令的這些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