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公,過著這樣的日子,簡直是比天還大的不容易。
供神一樣供著公主兒媳婦……子嗣這回事,唯有多向老天爺燒高香了。
“慶滿月的日子,喜慶些。抓周,抓周。”薛稷不過失神了短短一瞬,便調整好表情,又露出笑容,隨手從腰間繫著的佩袋中摸出幾樣今日閒逛購得的小玩意,紅繩串成一掛,綴著流蘇。原是要帶回家去給孫子玩的。他低頭逗娃娃:“來,看看這些喜歡不?”
春娘再等不及了,立刻“咿咿呀呀”叫著,看也不看,抓住了薛尚書遞過來的東西。
管它是什麼!趕緊抓趕緊結束,不然待會兒又要被蘇合香燻吐。難受不說,關鍵是太失禮了!春娘無法接受自己“吐髒貴客袖子”的行為,哪怕面前晃的是弓箭,也得抓。
她感覺手裡有點涼,涼絲絲的。玉麼?
春娘開心了。玉也算首飾。咧嘴樂呵呵低頭去看,抓的不是玉。
“呦,快瞧瞧,你孫女搶了枚印石。”薛尚書從春娘手中拿走那塊石頭,笑對柳八斛說:“八斛老弟,你們柳家的娃娃在孃胎裡就傳授過鑑物之法嗎?紙不抓,筆不抓,偏偏抓走老夫值錢的桃花凍。你該賠老夫幾斛珍珠?”
柳八斛一撇嘴,要過印石,放在掌心顛兩遍。
小巧玲瓏剔透的蜜色四方印石,一端磨平了以備刻字,另一端巧借淺紅石色,琢出桃形來,周圍又雕以纏枝葉紋,那琢作了桃尖的紅暈似生於石上,很是可愛。
柳八斛看過印石,不以為然地說:“一斛珍珠都不值!薛尚書,您走了眼嘍,哪個混賬廝誆您錢呢?花了幾文?”
胡商們也都走過來,要看看柳八斛口中所稱只值“幾文錢”的東西。
大家開門做生意的,千金萬銀之物,一年也不一定賣出去兩三件。多半都會擺上幾架子便宜貨,圖的是個人來人往、買賣興隆。有鬥寶,必有識寶、說寶,跟買主聊上幾句,那價碼興許能在雪裡打著滾兒翻倍,這行當學問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