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包著娃兒,見娃兒眉眼跟大山十分相像,不禁笑了起來。大山在給丁香擦汗,聽見他娘在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丁香迷糊地問了一句,“大山,你在笑麼?”
“是啊,咱們的娃兒可俊了,娘在那兒瞧著發笑呢。”
丁香聽了滿臉帶著甜甜的笑,接著又睡著了。
日子過得很快,水仙帶著病痛的身子嫁到鄰縣那位兵士家裡去了,孟家辦了一場酒席。轉眼丁香的娃兒滿月了,魏家也辦了一場酒席,這滿月酒可比水仙出嫁的酒席要熱鬧多了,連鍾大娘都來了,她帶著兩個兒子和四兩銀子,一是為了來還錢,二是來給丁香賀喜。
鍾大娘之所以能尋到這裡來,應該是她求了南雲陽多次,南雲陽實在忍不住就讓人帶了路。
長久臥病在床的魏老爹都要出來坐酒席,與村民們交談,雖然聲音虛弱,卻帶著滿滿的幸福,他還當著全村人和孟家人的面,給孫女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珍珠。
大山特別喜歡他爹給閨女取的這個名字,整日沒事“小珍珠小珍珠”的叫。
家裡的雜貨鋪越來越忙,丁香要帶孩子,還要照顧豆腐坊,婆婆畢竟年紀大了,不能幹太多活,丁香趁月季還沒出閣,就請她來幫忙,每個月給合適的工錢,月季很樂意幹。
月季還說,待她嫁了人,應該要和李雷一起跑買賣,她先來二姐這兒學學怎麼賣東西,到時候婆婆和李雷就不會嫌她笨手笨腳了。
丁香感嘆,李雷能娶到月季這樣賢惠懂事、脾性又好的姑娘,也算是他的福氣了,要是娶了她丁香,李雷可不會有好日子過,她會嫌棄李雷沒有男人味,做事不硬氣,還有點娘炮,她肯定會隔三差五鬧脾氣,日子過不平和。月季就不同了,她脾性好、乖順、懂禮,人見人愛,李雷和他家的人應該挑不出月季的不是。
丁香尋思著,也就大山合她的脾性,大山是個能屈能伸、能苦中作樂的大丈夫,會哄人、會看眼色,懂她的心思,體貼她的難處,會調和他娘與丁香之間的關係,絕不會委屈她,不讓她過得憋屈,他有本事讓一家子相處得和和睦睦。
有這樣的丈夫撐家,還有可愛的女兒在懷裡抱著,她真的心滿意足,別無它求。
沒過多久,南雲陽與鄭勝男要辦喜事了,南雲陽還派來馬車接丁香三姐妹和魏家兄弟倆去喝喜酒呢。當丁香與大山見到穿著新娘喜服的鄭勝男,都快認不出來了,完全沒有初見時那般滿身的男人味。他們現在瞧見的,可是高貴典雅的鄭千金啊。
看來為了迎合南雲陽,鄭勝男做了許多改變,南雲陽應該也不會再整日喊她男人婆了吧。看到南雲陽在那兒開懷大笑,和大家碰著杯,心裡美著呢,定是被鄭勝男降伏得服服帖帖。
丁香一邊吃著小菜一邊小聲對大山說:“南雲陽已然掉進了鄭大千金的溫柔鄉,當初他說自有主意收拾鄭大千金,不知他現在還記不記得,待會兒你拿這話嘲笑他,看他如何反應。”
大山笑道:“瞧你,不論南雲陽怎麼收拾自己的娘子,或是鄭大千金收拾自己的相公,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把這當樂趣,心裡美著呢。”
丁香忍俊不禁,“咦,你懂得還挺多嘛。”
“那是,我可不是大木頭,這點都不懂你能喜歡我?”大山壞笑道。
“你小聲點。”丁香悄悄給了他一拳,偷笑了起來。
*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大家忙著忙著就到了次年端午節,這一日是紫葵出閣的日子。
可這一日丁香一直忐忑不安,時不時摸摸自己的肚子,或是發怔回憶這幾日自己身子的狀況。她感覺自己哪兒都不對勁,莫非是又懷上了?
而此時家裡人一邊忙著給紫葵收拾打扮一邊討論著孫鴻的事,並沒有人注意到丁香的神色。何氏給紫葵插上銀釵,說:“瞧,好看吧,我生的閨女個個都俊。村裡人說海棠有端莊之美,丁香有娟秀之美,紫葵有俏麗之美,個個都是美人兒。那個孫鴻可沒這個福氣,他就配娶醜婆娘單瑪瑙,現在他倒黴了吧,因案牽連都蹲大獄了,還很有可能被砍頭呢。”
從昨兒個聽說孫鴻出了事,何氏不論說什麼都要扯一扯孫鴻的倒黴事,心裡十分痛快,像是出了一口惡氣。
海棠拉了拉她孃的袖子,“娘,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他是死是活咱都不要管,更不要因他而喜或憂,咱們一心過自己的日子便是。”
紫葵對著鏡子瞧著自己的美妝,仍不忘插話,“娘,大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