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討伐,何以警示天下,難道因為忌憚其與北朝聯手,便承認他的帝位不成?”
張洎連忙躬身道:“臣不敢,臣的意思是,楊浩所轄之民,所御之土,皆是定難五 州及河西諸州。所率之軍,一則來之於定難軍舊部,一則來之於河西甘涼肅沙諸州,一則乃拍納的西域雜胡,我大宋初立,尚無暇西顧,以上其民其土,皆非我宋國原本的治下,今能操之楊浩之手,總好過掌握在党項、吐蕃、回紇諸蕃頭人手中,當然,前提是楊浩仍得以宋臣自居。
楊浩稱帝,本無此野心,實是朝廷大軍西進,其身份尷尬,進退不得,不得已而之。故而,若朝廷能趁夏國與遼交惡之機,息兵戈而遺使臣,說服他自去帝號,降一等規制,仍然以宋臣自居,便可以名份大義對其施以羈縻。如此,我朝便可以騰出手來,先行平定西』II,解除後顧之憂。同時,還能徹底斬斷夏遼之間的聯絡,明確我朝對河西之主權
可謂一舉兩得。之後麼,待西川平定,時機成熟,聖上北伐也可,西征亦可,如要北伐,河西勢弱力孤,又已受到朝廷鞭廉,但存一分僥倖,必不會拴惹是非,甘為遼國先驅。
朝廷只要示之以恩,便可安撫,使西北坐壁上觀,不拖朝廷的後腿。如果想要凸…徵麼,那時後方已靖,較之覡在也要容易的多 羅克敵聽到這裡微微搖頭道:“昔日唐國李煜亦曾自降帝號,卻未能阻止我大軍南下,前車之鑑,楊浩既已稱帝,安肯相信朝廷的招撫,自降規格,去 除帝號? 若他附從遼國,至 少可保得帝位不失,在宋遼之間,他不會選擇宋國的。”
一向信奉多做事少說話的羅老爺子站在一邊雙眼半睜半闔,就好象睡著了一般,直到兒子說話,他一雙老眼才微微張開了一些,待聽兒子說完,沒有什麼有失分寸的地方,上眼皮和下眼皮又闐上了,那模樣比旁邊的龍廷石柱不過是多了一口氣而已。
張洎早已受了楊浩的請託,自是胸有成竹,聞言慨然說道:“漢國甘為遼國馬前年,下場如何,同樣是前車之鑑,何去何從,固然在於楊浩的選擇,不過我們若能主動招攬,說服於他,安 知他不會選擇我朝呢? 何況,如今遼夏起了紛爭,這便是個好機會,抓住機會,就能事半而功倍若能言之得法,何愁不能說服楊浩?”
張洎說到這裡,向趙光義拱了拱手,說道:“如果聖上同意,張洎願為朝廷主持其事,說服楊浩向官家俯首稱臣 !”
趙光義想想西川越來越是靡爛的形勢,再想想一向驕悍狂傲的遼國,在宋軍出戰前後的表現,不覺有些意動。麟府兩藩、定難五州,再往西去的吐蕃回紇,以前一直都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如今朝廷已得了麟府兩州,然而黑蛇嶺的慘敗卻使得攻勢止於橫山,如果能迫使楊浩再度稱臣的話,麟府已然到手,朝廷暫且從河西體面地退兵,來日再徐徐圖之又有何不可呢? 南唐、北漢可都不是一次打不來的呀,如今的夏國,較之唐漢似也並不遜色,朝廷不可能將全部實力耗費在河西,張洎說的對,對大宋最具威脅的是遼國,而且遼國不會坐視宋國佔領河西,見好就收麼……
趙光義越想越覺得這 個緩兵之計使得,盧多遜一直在旁邊察言觀色,眼見趙光義的神色,不由暗道不妙,他想起前些日子趙光jL讀過的那些史書,不由得恍然大悟:“這根本就是聖上的心意啊,聖上想效仿漢武,羈縻河西而制漠北,漠北若定,河西自然臣服,只是楊浩終是逆臣,聖上有礙臉面不好主動妥協,張洎……怕是受了聖上指點,方才提出這個主意。”
一念及此,盧多遜頓生危機之感,他自覺號準了趙光義的脈搏,生怕趙光義馬上點頭答應,總得賣弄一番,以表現自 己和聖上一貫的心有靈犀的才好,於是急急出班奏道:“聖上,臣以為張洎大人所見甚是。昔年漢武帝以漠 北匈奴為大敵,為恐西域拖了後腿,便主動與鳥孫王締結聯盟,匈奴一敗,西域不戰而降,若非如此,漢武想長驅直入,大敗匈奴,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河西楊浩,因勢應運而起,然其地貧瘠,其民剽悍,今朝廷大軍壓境,其轄下所屬雜胡諸部尚能同心協力,外力一去,楊浩想整合吐蕃、回紇諸鄰為己所用難如登天,介時內亂自生,外顧不暇。朝廷如今若羈縻楊浩,便可解決兩面用兵之困擾,可以集中全力平息西川之亂,將來若要北伐契丹,亦可令楊浩坐壁上觀。幽燕一旦到手,楊浩不過就是第二個陳洪進罷了,除了獻地納土,還有第二個選擇麼?”
趙光義心中最重 要的地方也是幽蒗,之所以必打河西,是因為楊浩稱帝,昔日的臣子與他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