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期間,陸續趕回甘州勤王的回訖各部,都被張浦放進了甘州城去,等到援軍基本全數趕回甘州,張浦突然在甘州城外挖戰壕、布荊棘、擺拒馬、築圍牆,建起了城外之城。這種打法,後周世宗柴榮也曾經用過,圍那城池,足足耗時一年。
有那陌刀陣和重甲騎兵嚴陣以待,早被這兩支人馬嚇破了膽的甘州軍隊並未敢出城阻撓,甘州可汗夜落訖站在城頭看再莫名其妙,雖說甘州以牧民居多,城中糧食儲備有限,突然湧入的大批援軍俱都消耗糧食,可是久困甘州,勞師無徵的夏州同樣耗不起啊,他有多少糧食可以這樣揮霍?
有鑑於此,夜落訖按兵不動,同夏州軍打起了消耗戰,等到甘州城外防禦工事全部建起,各軍部署完畢,肅州得手的訊息業已傳來,張浦便飛馬趕到肅州,接任了安西軍節度副使之職。
如今張浦的節度副使府和路無痕的知州衙門,都設在龍王府前庭的左右跨院裡,倒不用離開府門,楊浩匆匆趕到張浦那裡,只見張浦面前案犢如山,把他的人都埋了起來。
一見楊浩趕來,張浦大喜,忙請楊浩入座,說道:“大人來的正好,卑職正在擬定攻打肅州的撫卹和賞罰名單,並對龍王府的原有軍隊進行整編,重新任命將佐。撫卹與賞罰,關係到軍心士氣;對肅州龍王軍的整編,關係到大帥下一步行動的時間,多等一天,就多耗一天米糧,光是軍餉,就不計其數,末將不敢耽擱呀,剛剛整理出個眉目,大人就到了,呵呵呵,來來來,快請大人看看,還有甚麼不妥之處。
楊浩見張浦眼中泛著血絲,顯見公務繁忙,恐怕通宵達旦都在工作,那問罪的話便嚥了回去。這些天,張浦真是累壞了,謀畫方略、分析軍情、巡察軍營、將佐任命、軍隊整編,諸如此類的事務已是極為繁重,還要與路無痕一起出席肅州名流士伸、世家豪族的宴請應酬,一個人分成了幾份用,也真是難為了他。
楊浩現在已經開始有意地把許多事交給下屬去辦,軍帳窮家點後,張浦和路無痕就成了肅州立武兩衙的負責人“照嬰咕他們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楊浩就不予以過問,哪怕他們的安排並不是百分百的合乎自己的意思,楊浩也不予點出,而是等著他們自己去發現不妥並進行修正。
他如果始終抓權,不予放手,就會使自己的部屬對他形成一種依賴,始終無法成長起來獨擋一面,何辦……他未必就能保證自己的意見永遠正確。然而,涉及一地政權的創立,他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涉及人事權和財權,許多事都需要他這位軍政兩方面的最高首腦出面協調和決策,做最終決定。
楊浩放下八龍女的事,先接過了名單仔細看起來,有疑慮的地方,就問問張浦如此安排出於何種考慮,兩人一問一答,研究到暮色西斜,下人上來掌燈,這才驚覺天色已晚。
楊浩擱下筆道:“成了,主要的官員就這麼定了吧,再往下一層去,咱們也不要一手包辦,這些官員,也要給他們一些自主丅權。喔,對了,龍家八女,留在我的後宅充任侍婢,我聽路大人說,是張將軍把她們送過去的?”
張浦應道:“是啊,八龍女一心要留下來侍奉大人以報答大人寬宏之恩,軟磨硬泡的,末將也是窮於應付啊。呵啡……”還是穆羽看著不忍,在末將面前為她們說了幾句好話,末將這才……辦……難道這不是大人的意思?”
楊浩心中靈光一閃,已是恍然大悟,他乾笑兩聲道:“沒甚麼,本帥很滿意,嘿嘿,很滿意。”
張浦便也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呵呵笑道:“末將是個粗人,還怕錯會了太尉的意思呢,只要太尉滿意就辦……,”
楊浩離開張浦舟署衙辦公之地,回到自己書房坐下,方始苦笑一聲。
萬萬沒有想到,結果竟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原來一切緣由,盡是因為穆羽的一句話口如果旁人為八龍女說幾句好話,張浦是不會往心裡去的,可穆羽是什麼人?那是楊浩的貼身侍衛,論親近,那可是天天守在楊浩身邊的人。
他說一句話,張浦難免要犯核計,會以為穆羽說情,走出於楊浩的授意,身為上官,有些事、有些話,不方便自己去說、去做,就要有善解人意的下屬精於揣摩,體會上意。張浦雖是一員靠戰功升上來的武將,卻也不能免俗。
州府民政,乃至府衙內的差使,都是知州路無痕管著,路無痕見是節度副使張浦親自把人送來,自然也絕對不會刁難,很痛快地便答應下來。等他把人往楊浩身邊一送,穆羽見是連楊浩也十分敬重的路無痕安排下來的事情,自然一口應承。這場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