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心在窗後看著這一幕,唇角卻露出一抹冷然的笑痕。
看來她果然猜得沒錯,那金太醫確實是麗妃的人,他方才從公主府出去後,定是直接去了皇宮見他的主子。不過江暖心倒是覺得麗妃也實在太蠢了些,或者說麗妃已然恨她入骨,她竟然完全不經調查就去稟報皇帝公主身亡的訊息,還將這個拘捕她的“好差事”留給了她孃家的人!
這個肖匝中是肖丞相胞弟的兒子,是御林軍的一個小頭目,而肖寧的胞弟則是五萬御林軍的統領,負責拱衛京畿,手中權勢甚重。
江暖心不由眯了眯眼睛,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麗妃還要怎麼手眼通天逢凶化吉!
“江小姐!?”李長風在聽到肖將軍帶兵來抓人,還信誓旦旦稱獨孤盈已然身亡,直氣得他額角青筋直跳,面上憤慨幾欲爆開,“為什麼不讓我出去!”他捏緊了拳頭怒道,“竟敢說盈兒死了!我要殺了肖匝中!”
“殺了他?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江暖心輕輕掩上窗戶,黛色裙襬搖曳,宛如墨蓮盛開,她走至獨孤盈身旁,伸手按在她腕上脈搏,聽了聽,確認她無事,她這才眯了眼睛,詭異一笑,“何不趁此機會扳倒他肖家!”
“暖暖!你的意思是——”此時獨孤澈也從一旁偏廳走出,光陰子鼻青臉腫蔫兒吧唧跟在他後面,顯然被他暴揍了一頓。
他的眼睛亦是亮的驚人,與江暖心雙眸乍一對上,二人仿若心有靈犀一般,眼中都露出一抹了然的光芒。
“江小姐,要怎麼扳倒肖家?”獨孤盈卻有些不明白江暖心的話,此時她身上麻藥作用減退,腹部傷口處驟然傳來一陣痛楚,她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加白了,忍不住咬牙悶哼一聲,額頭有大顆汗珠滾落。
“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李長風見狀,頓時急得手足無措,他想抱獨孤盈,卻又怕扯到她傷口,只能轉頭向江暖心求助。
“叫我暖心吧!”江暖心掀開被子,手中金針一閃,也不知道紮了獨孤盈哪個穴道,獨孤盈竟然感覺方才那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痛楚正在緩緩消退。
李長風與獨孤澈都鬆了口氣,而獨孤澈看向江暖心的眼中,更是有堪比那星辰還要璀璨的亮光閃耀。
“公主,這一次,可能要請你幫一個忙!”江暖心收回金針,她瞥了一直定定凝望著她的獨孤澈一眼,忽而翹了唇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其實她與肖家本無仇怨,只是因為幾次三番當眾拒絕了獨孤睿,令肖家與麗妃臉上無光,所以招來了麗妃的仇恨,江暖心很清楚,上一回她氣倒麗妃,已經徹底惹怒了她,那麗妃也實在太過咄咄逼人,竟然因此就想要她的命。麗妃私下裡不知道派出了多少殺手試圖暗殺她,只不過都被那些跟著她的神秘人給解決了,這些也都是後來她從暗門傳來的密報中獲悉的。
“暖心,你對我和孩子有救命之恩,你想要我做什麼,只管說!”獨孤盈抱緊了懷裡正在酣睡的小寶寶,面上露出堅定神色。
“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江暖心黛眉微凝,似乎是在考慮要怎麼說接下來的話。
“皇姐,你平安產子的事暫時不要走漏風聲!”獨孤澈卻在此刻沉聲開口,替江暖心說出了她不好說出口的話。
“只是恐怕要委屈公主一下!”江暖心沒想到獨孤澈竟會和她想到一塊去了,不由有些訝異地挑了眉梢,畢竟要堂堂公主裝死,似乎實在是逾矩了,“就讓肖家的人以為公主你真的被我‘醫死’!”
“好!”獨孤盈與李長風幾乎是毫不猶豫答應道,如今江暖心不僅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亦是讓他們明瞭其實二人一直都是彼此相愛的事實,在他們心裡,無論他們做什麼似乎都無法報此大恩了,所以對於江暖心只是讓獨孤盈‘裝死’,二人根本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
獨孤澈見江暖心看他,倏地挑了眉梢回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向來冰冷的眸底也露出了極致的寵溺。
因為他的笑容,江暖心心絃猛地一震,她迅速移開視線,羽扇似的長睫落下,她強行壓下心頭那絲悸動。
“然後……”江暖心又細細交代了獨孤盈幾句,便讓李長風將獨孤盈抱進偏房,隨即轉身命慕青與白露將方才行剖宮手術時用來止血的紗布泡在水中,然後將那血水潑滿床榻,再讓坑爹貨光陰子穿上血衣,由她化妝了下,躺到床上。
光陰子對於這樣的差事從來都是歡欣鼓舞樂此不疲的,他本就長的俊秀,此時打亂弄溼了頭髮,往那一躺,若不仔細去瞧,還真分辨不出來他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