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雪瑟心中微驚,面上卻是鎮定道,“公主如日月朝暉,豈是我等小民可以接觸得到的,況且公主一向寬仁和善,若是真有什麼,那也是小民不小心冒犯了公主吧。”
“你倒是會說話。”南遙冷笑了聲,顯然是對朝陽公主很不以為然,她又道,“既然來了,就快給太子診病,還杵在那裡做什麼?”
“是。”慕雪瑟緩步上前走到莫熠的床邊,就見莫熠生得極為俊秀,眉眼間的風流,與莫涯倒有那麼幾分相似,只是整個人太過瘦削,臉色也是紙一般的蒼白。
慕雪瑟帶上一副早以備好的手套,對莫熠道,“殿下,冒犯了。”
“你且隨意。”莫熠對慕雪瑟的醫術似乎不抱任何希望。
慕雪瑟就伸手輕撥莫熠的雙瞳看了看,又看了他的舌苔,最後才替他把脈,她才剛搭上莫熠的手腕,心中就是一沉,莫熠這病只怕是難好了。她抬起看了莫熠一眼,就見莫熠也正看著她,慕雪瑟垂下眼,收回手退離了床邊。
“如何?”南遙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民女怕是要先去向皇后娘娘回話。”慕雪瑟道,聽見她這話,莫熠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抹譏諷。
南遙冷哼了一聲,到底畏懼南後卻也不敢再多言。
慕雪瑟又由著內侍一路領著回到了面見南後的大殿,卻見南後斜倚在金椅上閉眼養神,而她身旁站著莫涯,正給她揉著肩,那看手法竟是十分嫻熟,顯然是做慣了。
慕雪瑟和莫涯對視一眼,又立刻錯開彼此的眼神,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南後卻是閉著眼緩緩問,“太子的身子如何了?”
“太子本身孃胎裡帶出的弱症,若是好好調養本也無礙,但是——”慕雪瑟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南後,“太子幼年之時就遭人下了某種慢性毒藥,毒性侵體已有八年之久,臟腑受損極重。”
南後猛睜開眼,看著慕雪瑟,冷笑道,“你倒是夠膽量。”
以後來給太子看病的大夫,就算看出太子中毒,也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的,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下毒之人只怕就是南後,可是慕雪瑟卻是當著南後的面說了出來,不知道該說她無畏,還是該說她不知死活。
慕雪瑟卻是笑,“民女是醫者,自然該說實話,南後若要聽虛言,民女這裡怕是沒有。”
“那本宮問你,太子的病可不以治好!”南後冷冷道。
“只怕只能拖得一時。”慕雪瑟淡淡道。
“你若是治不好,就不怕本宮殺了你!”南後厲聲道。
慕雪瑟輕笑一聲,“治不好就是治不好,皇后殺了民女也沒辦法。”
“能拖多久?”南後終究是收了氣勢。
“兩年。”慕雪瑟緩緩道。
“兩年?”南後皺眉,以往的大夫都說拖不了一年,慕雪瑟卻能拖上兩年。她頓時對慕雪瑟高看了幾眼,她沉吟了一會兒,“沒辦法再久一點麼?”
☆、第三百八十八章 莫熠(二)
“太子天生體弱,又一向憂思過甚,再加上毒性侵體才會如此。”慕雪瑟斟酌了一下回答,“若是殿下可以放寬心,少思少慮,調養得當,也許還能更久也說不定。”
她抬眼看著南後,“只是醫都可醫病,終究無法醫心。”
“哼,憂思過甚?”南後冷笑,那張醜陋的面容宛如惡鬼羅剎,“他不就是想著如何與本宮作對麼!”
慕雪瑟默然不語,南後又打量了她片刻,忽然笑起來,“你這丫頭倒是跟以往那些只會逢迎拍馬的庸醫不同,不錯,本宮喜歡你的真話。只是你如此直言,就不怕你治不好太子,本宮會殺了你!”
莫涯的手猛一頓,南後笑道,“怎麼停了?”
說罷,略偏過頭去看莫涯,莫涯卻是笑,“臣久未侍候娘娘,有些生疏了。”
“怎麼?你是在怪本宮冷待你了?”南後輕笑,“那你就住進這皇宮裡的楚園如何?”
慕雪瑟臉色微變,她也是聽過皇宮裡的楚園,那是南後最為人所詬病之事,因為楚園裡住著的都是南後的男寵!她忍不住去看莫涯,卻見莫涯只是笑,手下卻又不緊不慢地幫南後捏起肩來,言語風流,“娘娘抬愛,臣樂意之極,只是娘娘是知道的,臣只怕是有心無力。況且那楚園裡人未免太多,臣若是真要住進去,定是要將那園中之人都殺乾淨才行!”
他這話看似說笑,可那語調中的冷意卻又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南後一怔,又立刻大笑出聲,“好大的醋意!那些人你想殺更殺了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