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痕,他是極不服氣的。
當年,他憋著那一口氣離開熙國到玄國來求前程就是為了證明慕雪瑟是錯的,而如今,他一定會讓慕雪瑟親眼看著,他是如何凌駕於這些皇室子弟之上的!
想到這裡,他看著莫涯的眼神多了幾分輕蔑和冰冷。
一百鞭抽完,莫涯的身子猛地向前傾,他用雙手撐住,卻是牽動了他背上的傷,疼得他汗如雨下。
南後站在龍椅之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喘著氣的莫涯,冷冷道,“你們給本宮聽好了,若是誰還敢像靖王一樣違逆犯上,可就不是一百鞭子這麼簡單!”
她的眼神掃過裕王,又冷冷地掃向莫熠,最後落在莫熠身旁的慕雪瑟身上,她道,“公孫姑娘,靖王的傷就由你來治吧。”
“民女遵旨。”慕雪瑟福身道,她知道南後的意思,南後這是再借著莫涯警告她不要幫著莫熠,她要讓慕雪瑟親眼看看莫涯到底傷得有多重,好讓她膽寒。
不過這正合了慕雪瑟的心意,她還怕找不到理由去照顧莫涯。
“退朝吧!”南後長袖一揮,下令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金殿。
剩下的朝臣在南後走了之後,立刻開始議論紛紛,說的都是同情莫涯的話,但是卻無一人上前去扶莫涯。莫涯可是南後的眼中釘,如今又被當眾折辱,誰敢和他沾上邊。
裕王看著莫涯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有心想去扶一把,但是他卻顧慮到南後視他為大敵,原本莫涯就是因為他們才遭了這無妄之災,若是他再對莫涯示好,反而是害了他。
裕王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對莫涯伸出援手的時候,卻有一人走到了莫涯面前,將莫涯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扶起了他。
慕雪瑟扶著莫涯向著金殿外走去,南後下令讓她為莫涯治傷,的確是由她來幫助莫涯最合適。她看向裕王,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彼此錯開。
沈獨看著慕雪瑟扶著莫涯慢慢往外走,玄國和熙國相比,男女大防並不大,這一幕落在別人眼中並不覺得有什麼,沈獨卻是覺得極為刺眼。
慕雪瑟扶著莫涯走得極慢,莫涯傷得很重。剛剛給莫涯披外衣的時候,慕雪瑟看了一眼他的背,他的整個背佈滿鞭痕,血紅一片。
慕雪瑟知道,這鞭刑是有門道的。有時候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往往只是傷在表面,未傷及筋骨,有時候外表看起來完好無損,內裡卻是被打得內傷,身體差一點的人怕是當場一命嗚呼都有可能。
而莫涯卻是不論外表還是內裡都被傷得極重,南後有心要懲戒莫涯來震懾眾人,行刑之人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不僅打得莫涯整個背血肉模糊,還打得他內傷,就算莫涯本身武藝高強,若是不好好醫治,怕是會落下殘疾。
周圍也跟他們一樣往宮外走的朝臣漸漸散了,所有人路過他們都只是投來同情的一瞥,沒有更多的停留。
“撐著點,快到宮門了。”慕雪瑟對莫涯低聲道。
“死不了。”莫涯笑了笑。
就在這時,有一人走過慕雪瑟的身邊,一句話輕輕落在她的耳邊,“華曦郡主,別來無恙。”
慕雪瑟看著走過自己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的背影,紫色官服,漆紗籠冠,意氣豐發,果然再不是從前那個眉眼平凡的可憐秀才。
慕雪瑟一直陪著莫涯回到靖王府,莫涯的靖王府冷冷清清,下人都沒有幾個,試想一下,他一個毫無實權的王爺,還是南後的眼中釘,說不準哪天就人頭落地了,誰會願意來伺候他?有的不過是幾個實心眼的個僕從罷了。
慕雪瑟扶著莫涯一路進了他所住的院子,到了他的房間,她小心地扶他趴在床上,用下人送來的熱水和布替他清理背上的鮮血,之後再為他上藥。
清涼的藥粉碰到莫涯的傷口,他頓時疼得齜牙咧嘴,不停地抽氣,慕雪瑟笑了,“你剛剛在金殿下不是挺硬氣地,叫都沒有叫一聲,怎麼現在忍不得這點痛了?”
“這要看在誰面前啊,”莫涯笑得有些難看,“只是不想低頭給那些人看罷了,在你面前我又有什麼好忍的。”
慕雪瑟笑著搖搖頭道,“這藥不夠好,我事先沒有準備,回去我會重新調一瓶外傷藥給你。”
“丫頭,我都傷成這樣了,你怎麼眼淚都不掉一滴啊,你的心腸會不會太硬了點。”莫涯笑看著慕雪瑟道。
“你想我哭?”慕雪瑟挑眉看他。
“沒看過,自然是想看看。”莫涯感慨道,“你從前見到我不是冷冰冰就是張牙舞爪的,我總是好奇你這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