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六部官員又開始為了推舉誰來主持大局爭吵不休,成興侯和翰林院大學士看著吵著吵著幾乎要打起來的眾臣都有些頭疼。眼看著刑部左侍郎的拳頭都快揮到都察院右都御史的鼻子上了,成興侯趕緊阻止道,“老夫有一個提議!”
眾官員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看向了成興侯,成興侯猶豫了一下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實在不行,就迎靖王入帝都吧!”
官員們安靜了片刻,一下譁然,又再次吵吵嚷嚷起來,說什麼的都有,有大罵莫涯是罪臣的,有說莫涯適合的,也有說莫涯裡通熙國的。
都察院左都御史皺著眉頭對成興侯道,“靖王和裕王起兵謀反,是謀逆之人,怎可讓靖王入主朝廷!更何況他現在還勾結了南熙,向南熙借兵與朝廷對抗,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讓他主持朝政!”
“就是因為靖王與南熙交好,老夫才選他。”成興侯沉聲道,他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諸位大臣道,“如今我大玄內亂,若是南熙趁虛而入,侵吞我大玄土地,那我大玄只怕是沒有招架之力,到時候帝都被破藩王各自為政,大玄立時就要四分五裂,我們這幫老臣又有何顏面去見先帝!”
成興侯這話一出來,百官又都安靜下來,全都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成興侯嘆了一口氣,“況且當初靖王和裕王到底為何叛出帝都,老夫想諸位都是心裡有數的,不是他們要反,是有人逼得他們不得不反。”
“哼!”戶部尚書冷哼一聲,“就算那天皇后娘娘派神策軍兵圍靖王府又如何,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他們不但不引頸就死,反而起兵造反,本就是他們的錯!”
“可她是君麼!”成興侯冷冷一眼看過去。
“皇后她——”戶部尚書張了張口,卻是沒說完。他一向依附南家,自然是站在南後一邊,可是如今南後瘋了,南晏重病,他等於失去了依靠!南後當然是君,這句大逆不道的話,他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如今靖王與南熙交好,迎他回帝都主持朝政就可以安撫南熙,也可藉此讓朝廷與靖王和裕王化干戈為玉帛,少了多少紛爭,有何不妥?”成興侯接著道,“再說了,靖王德才兼備,當初百官都推舉立靖王為儲君,卻想不到皇后娘娘為了立慶王就出此下策,兵圍靖王府,想再像當年她矯詔殺隱太子時一樣,來一場血洗靖王府。靖王遭此大劫,自然要反,而皇后立了慶王又如何?”
成興侯冷哼了一聲,“諸位都看見慶王的表現了,先不說他意圖行刺皇后娘娘,就說他平時作為,你們認為他當得起這一國之君麼?”
百官都是沉默不語,慶王的確是撐不起玄國的擔心,但是南後原本就不需要他太能幹,越無能,越方便她控制,這是百官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現在南晏快不行了,南後又瘋了,從來不敢說的話,不敢表露的事情,眾官員們也敢表達出來了。
“我同意,迎靖王入帝都!”吏部右侍郎第一個道。
“我也同意!”李御史站了出來,他原本就是靖王的人。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罷了,罷了,只有這樣了。”翰林大學士長嘆一口氣也道。
就在大部分官員紛紛表態願意迎靖王入帝都的時候,一個笑聲卻是從屋外傳來,“何必要等靖王來,本王來不也一樣!”
燕王一身錦袍金冠踩入屋中,含笑而立,身後跟著沈獨和鄭將軍。
“燕王!”成興侯吃了一驚,他又立刻看幾燕王身後的鄭將軍,“鄭將軍,你好大的膽子,敢放叛賊進帝都,還到六部議事處來!”
鄭將軍笑而不語,沈獨卻是上前一步道,“侯爺,這六部衙門都被王爺的精兵包圍了,我對諸位還是認清形勢吧。”
“沈獨,你這個罪臣憑什麼這樣跟我們說話!”成興侯怒道。
“就憑你們的命現在都在王爺手上,”沈獨笑了笑,揚手拿出一卷明黃的聖旨,“侯爺,這道傳位詔書,還要麻煩你親自在朝堂上宣讀。”
成興侯冷冷看著沈獨,並不接那道沈獨起草的傳位詔書,“你們想謀朝篡位!”
“怎麼是謀朝篡位呢?”燕王大笑道,“如今皇上病重,皇后發瘋,無人主持朝政,本王是來為你們主持大局,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之既倒,諸位應該高興才是。”
說罷,他揚手下令道,“來人,護送諸位大臣到金殿上去!”
他又轉頭對鄭將軍道,“還要勞煩鄭將軍帶人去後宮中將國璽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