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世間真有這樣迷人的場景。
花解語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傾珂驚得合不攏嘴,恨不得立刻揪出他來問個究竟……
“奴婢跟著娘娘沾光了呢,竟然能見識到花先生的傑作……”碧凝也是驚愣的喃喃道。傾珂不解,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碧凝解釋道:“花先生曾經入宮之時,曾提過一個要求,那便是他種花的地方,只有皇上和皇后能進入。所以,後來皇上才建築了百花亭,其實這裡,本是禁地……奴婢們哪裡得隨意出入,奴婢也是昨天才第一次進來這裡呢。”
語氣中是無盡的感嘆。傾珂心中奇怪,這樣漂亮的地方為何不許別人進入?既然不讓人看,那又為何單單允許皇后隨意出入呢?按著時間算,花解語被皇帝找來之時,還並未立後,他怎麼會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他又怎麼知道他日誰能成為皇后……
真是個怪人。
這麼說從前唐紫清從未進來過這裡?那又是為何,這樣一個眾人想入而入不得的地方,她卻棄之如蔽,同樣是個怪人……
不敢繼續待下去,總覺得這百花亭裡有種奇異的魔力,讓人深陷其中。傾珂攜著碧凝返回御花園,這才鬆了口氣,瞧著開得正嬌的百花,絲毫入不得眼,連百花亭裡十分之一的美都比不上。
一路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走到荷塘中的亭子處,一個翩然靈動的身影飄進她的視線,有人在跳舞。看到這裡,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忍去打亂那美好的一幕。站在一旁的侍女瞧見了她們,匆匆上前跟那跳舞的女子提醒了一句。
一切靜止,空氣平靜得能溢位水來。剛剛還靈動如脫兔的女子此時已經靜若處子,面頰微紅,含著淺淺的笑,雙手放在腰間,行了個半禮:“見過皇后!”
傾珂只覺得自己是個掃興的人,人家明明正跳的興起,卻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終止,可見自己是多麼的……掃帚。
無奈的暗罵自己一句,臉上已經掛著慣性的笑,走向亭子。
“蓮姐姐不必客氣。”
傾珂很喜歡這個女子,緋色長紗穿在她的身上才能這樣美,如一朵盛開的月季花。她記得她的名字,叫陳櫻蓮,入宮三年,與世無爭,反倒一直穩穩的坐在三妃之首的位置。
起初聽碧凝說起她時,還不太相信,這之中能有幾個善類,不過後來倒也信了。得知她醒來當日,便帶著些親自燉好的補品來探望她,隨後日日來陪著她聊天,講講中的事。她也是妃嬪之中第一個知道自己“記憶受損”的人,可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關心是偽裝不出來的。
一雙清澈的眸,彷彿不諳世事,卻又好像什麼都看透。傾珂覺得,她更像後者。正是因為對這中的沉浮看的透徹,所以才不爭不搶,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田。
其實算著,陳櫻蓮比她還大上幾歲,開口喚她妹妹著實是一件為難的事情,倒是蓮妃,淡淡一笑,“愛叫什麼便叫吧。”從那以後,傾珂便在無人的時候喚她蓮姐姐,這聲姐姐是打心底的。
傾珂來到她的身邊,調皮的瞧著她,糾纏道:“姐姐這舞叫什麼,跳得可真美……”
陳櫻蓮笑起來很好看,就像嬌豔的月季,卻又不張揚。
“絃歌三曲舞夢蓮,隨心願,淡若浮生滄華年。”這段話從陳櫻蓮口中說出來頗有幾分深沉。
“一直聽聞紫清的琴藝高超,可你進宮這麼長的時間,卻也沒有機會見識……”陳櫻蓮牽著她做在亭中的石凳上,傳來絲絲冰涼的觸感。傾珂心中一抖,琴藝?什麼琴?古箏還是琵琶?要知道,她對音樂可一直沒有任何造詣的。聽人彈琴也只是隱約能聽出一個意境來,說白了,就是直覺……
這若是要她彈琴,是要她的命啊,更何況,她還是個冒牌的皇后,這要是露餡兒了,可是欺君之罪。
雖然內心中不斷的在掙扎,可面上卻鎮定自若,兀自露出一個淺笑,帶著些許無奈:“姐姐有所不知,紫清早已不碰琴了。琴之藝,一曰:技;二曰:心;三曰:境,三者缺一不可,如今在這宮中,心與境都不同了,再也撫不出好聽的琴音來,紫清就不必獻醜了。”
如果不是之前問過那倆丫頭,唐紫清從前有些什麼特長,自己還真不敢誇下這段海口來。碧凝說過,唐紫清還在侯爺府之時,十三歲便以一曲《風鈴曲》名動天下,不是波瀾壯闊的宏偉氣勢,也不是悠揚深遠的涼薄之感,那曲子裡所帶的清新、恬淡卻是真真打動了人的心。彷彿一支風鈴在風中盪漾,發出的淡淡鳴翠仙音。
聽她講了這話,陳櫻蓮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