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這些對策的,是一個奇人,這些,不過是他的萬分之一。”
李均悠然神往,能讓陸翔歎服的,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但他沒有問下去,只是說:“副帥以為,這一番諍諍諫言,陛下能接受嗎?”
一時間帳裡都沉默了。火炬畢畢剝剝跳動片刻之後,陸翔臉上露出一種悽然的神色。李均心中“登”地跳了一下,升起了不祥的預感。追隨陸翔三年來,無論戰場上的變化如何波動詭譎,無論朝庭中如何勾心鬥角,陸翔還從來沒有這樣悽然過。
“那個提出這些對策的人,是嵐國的一個隱者。叫鳳九天,將來你或許會見到他。他就住在嵐國陵江城外梧桐嶺。”陸翔轉過話題,李均的思維也被他輕巧地拉回到鳳九天的身上。一些時間後,當他再回想起這事時,他才知道,陸翔看是無意地轉開話題,實際上是含有深意的,這個奇人的對策,對於蘇國國王李構來說是無用的,但對於他李均來說,則是非常有用的。
驛站的快馬將陸翔的上表很快就送到了蘇國京城柳州,照例先落到了丞相吳恕的手中。反反覆覆仔細揣摩後,吳恕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有病啊?”他的妻子白了他一眼,雖然神洲的女子都講究三從四德,但吳恕的妻子熊夫人卻一點也不怕權傾一時的丈夫,相反,吳恕對這個善於出謀劃策的妻子有幾分敬畏。
“陸無敵啊陸無敵,他一向謹慎,這一次卻落了把柄了。”搖著手中的上表,吳恕掩飾不住興奮,“這一次可以讓他歇歇了,那邊催得正緊呢。”
熊夫人心照不宣地知道那邊是指誰,蘇國的丞相被嵐國買通的事情別人不知道,身為妻子的她卻一清二楚。她伸手從吳恕手中奪過上表,略略看了一遍,詫異地說:“沒什麼啊,全是一番為蘇國大計著想的事。”
吳恕又將上表奪回來,得意地說:“這你婦人就不懂了。本國最忌就是武人干政,陸翔借吳陰大勝之功而向陛下提出這些對策,而且五條都是關係到國之根本的,陛下即使不懷疑他意圖謀反,也會擔心他功高震主。陛下雖然聰明,但也多疑,只要再有人略一提,陸翔的軍權立刻會被削去。”
熊夫人本能地噗笑了一下:“哼,你這老賊除了尋花問柳又懂什麼?”
吳恕心中高興,半開玩笑地向熊夫人施禮說:“那麼夫人除了尋花問柳,還懂很多啦。那就請夫人教我。”
熊夫人本來只是習慣性地同吳恕賭氣,這時心中一動,說:“陛下恐怕不會為這事殺了陸翔,閒置他兩年便又會重新啟用,到那時你日子又不好過。我看斬草除根,要解決就不留後患……”
吳恕臉色恢復平靜,仍舊是平時喜怒不形顏色的樣子,只是用陰森森地目光盯著熊夫人,熊夫人回視的目光則比他還要陰冷,兩個人的腦袋逐漸湊到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十餘日之後,蘇國主帥傅斂領著趕來增援的部隊抵達吳陰,也帶來了國王李構的聖旨。在對陸翔奪取吳陰進行褒揚之後,還勉勵陸翔乘勝追擊,把嵐國軍隊徹底趕出蘇國領土。
宣讀完之後,傅斂在上位中坐了下來,陸翔則陪坐於一側。陸翔對於自己上表之事心中尚有疑問,問道:“不知下官的上表陛下看了沒有。”
傅斂和顏悅色地道:“陛下看了,對陸帥拳拳為國之心甚為讚賞。”
“既是這樣,為何還要繼續攻擊?”陸翔不解地道,“當今之事,不是舉全國之力與敵寇決生死之時啊。”
傅斂不動聲色,“陛下聖明,自有長遠之計。陸帥放心,我這次為陸帥帶來的援軍三十萬將陸繼趕來,以陸帥之能,區區嵐國小寇,不足掛齒。”
陸翔從傅斂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傅斂之所以位在於他之上,為蘇國的兵馬大元帥,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國王李構的舅子,另一方面也因為他為官多年,早對察言觀色這一套熟諳在心。對於傅斂領著三十萬軍隊趕來支援,陸翔心中還是挺感動的,他對蘇國國力非常明瞭,這三十萬,確實是蘇國的精銳。五萬鐵甲騎兵,五萬輕騎兵,十萬鐵甲步兵,三萬輕步兵,六萬士卒,還有,守衛都城的一萬法師隊伍也奉命趕來,這對於一向只指揮幾萬兵馬的陸翔來說,確實是前所未有的信任。
但陸翔也明白,這種信任並非無限。派身為總帥的傅斂為副帥增援,其實也就是監視他,對此陸翔倒很坦然,傅斂並不懂軍事,只要他呆在吳陰別亂動,即使不能打敗嵐國,維持不勝不敗之局他還是有信心的。
然而,傅斂下一句話讓陸翔立刻明白了國王李構的意思。
“此次三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