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大喜之日,他今夜春風得意,但只怕還比不上我。”
西門讓垂下眼瞼,沒有介面。他知道柳光指的是自己,比起得到一個女人,在這些有心雄霸天下的名將心中,更快樂的應是得到一個有用的人才。
對於一個有王佐之志的人,更快樂的是不是得到一個值得自己效死命的明主?
西門讓腦中忽然浮起了秦千里的臉,在黑冷的天牢裡,秦千里靠在牆壁上,他又在想什麼呢?
真是如此良宵如此夜啊……
……
因為尚處在冬末,以卦象而言便是陰氣尚重陽氣初生,東溟大海海潮澎湃,卻沒有春夏之際的風暴,來知穹廬草原上的風將海船的帆吹得鼓鼓的,宛若天上的白雲。
這種海船乃帆漿兩用船,積載量較一般大帆船要小,但即便是在無風之日仍舊能以較高速度前行。神洲諸國海軍,包括倭人大都裝備這樣的戰船。
船上水手爬上高高的桅杆,向四周望去,碧海藍天成一色,除去海鳥之外便看不到什麼東西。
這艘被稱作“雨之丸”的倭人戰船正從倭人六島中最南的關原島駛往神洲,在去年歲末,曾經有三家倭人勢力聯合起來對神洲進行擄掠,但卻以損兵折將告終。但從倭人多年對神洲的侵擾來看,這不過是意外罷了,因此舊痛未愈,新一輪內侵便又開始。
他們也不得不開始。倭人六島合起來也有數百萬戶人家,分屬大大小小上百個勢力,雖然有名譽上的共主“大君”,但各家勢力的當主都各行其是,並不把大君放在眼中。持續了數百年的內戰消耗了大量財物,卻培植出被稱為武士的專門戰鬥階層,隨著清田慶吉空明庵在亂世中脫穎而出,眾多失去土地與主君的武士成了浪人,這些以戰為生者聚集在尚未落入清田慶吉控制的南方關原、太桶兩島,使得以這兩島為基地的倭賊數量激增起來。迫於清田慶吉大軍壓力,倭賊若不能另謀生路,便只有在這兩座島上等待被消滅的命運。
清田慶吉也有意迫這兩島上的對手成為他征服神洲的先鋒,因此並不急於攻滅二島上的反對勢力,只是不斷保持壓力,令其不得不向神洲發展。以他的如意算盤,這些人攻取神洲部分領土不屬難事,自己便可以討伐他們為藉口正式出兵神洲。無論是清田慶吉也好,還是他的反對勢力也好,其最終目的都是跳出這六個小島,奪取廣饒的大陸。
雨之丸上的倭賊根本不怕在這關原島附近海域會遇上危險,千年前神風擊破了四海汗天下無敵的軍隊,從此後除了夷人與倭人的零星對抗外,倭賊本土幾乎不曾遇上外敵。因此瞭望的水手只是應付式的觀查而已。
“這東西可真神奇。”
屠龍子云放下手中的長筒,向任遷道:“墨蓉姐姐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竟然能造出這等神奇的東西。”
任遷也放下手中長筒,這個由一根空心鐵管再加上兩塊凹凸不平的琉璃構成的東西是墨蓉為和平軍制的偵察敵情之器,她取了個名字為“千里鏡”,雖然琉璃本身透光並不十分理想,但用來看船這樣的大物件是足夠了。因此,在倭人瞭望水手看見他們之前,他們便先發現了雨之丸。
“屠龍都督可以下令了。”任遷勉強一笑,與屠龍子云的心情舒暢相比,他要沉重得多。
那一日鳳九天步步緊逼,迫得他不得不向李均自薦,願意隨同和平軍水師進剿倭人,並將自己深思熟慮的計策詳細說明,這才得到李均首肯。任遷深知若不能取勝倭人,和平軍只怕立刻會揮師北進攻滅蘇國,因此不得不全力以赴,好為蘇國爭到一段休養時間。但這樣一來,只怕自己要與和平軍捆得越來越緊了。
屠龍子云向船員們下了命令,海龍號與隨後的五艘戰船都改了方向,這一戰力求完勝,不能讓敵人逃走。
當雨之丸號發現迎面兩艘掛著蘇國水師旗幟的戰船時,屠龍子云再次下令:“滿帆,全速!”
海龍號劃破碧波,掀起潔白的浪花,象魚一般衝向雨之丸號。倭人驕橫,向來不將神洲各國水師放在眼中,因此也不畏懼,而是做好了迎戰準備。
“放箭!”
雙方同時下令,雨之丸上的倭酋冷冷一笑:“神洲人果然不懂海戰,不知兩船夾擊,衝上來與我接舷作戰,卻在那浪費弓箭。”
“神洲人膽小,不敢與我們拼命,我們何不衝上去?”一倭賊問道。
“先等等,此刻神洲人自以為二打一,士氣尚高,稍過片刻他們發現對我無效,畏我之心一起,那時再攻他便會勢如破竹了。”
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