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一事,屠龍子云處為何尚無訊息?”李均雙眉輕皺,心中暗自思索,在他起先計策之中,屠龍子云將在關鍵之時突然出現在柳州以北處,既可給柳州的守軍以出其不意的震懾,又可以斷了柳州的援軍與退路。但自李均遇刺那一日起,他再未收到屠龍子云傳來的訊息。雖然大海茫茫氣侯變化無常,一時間無法聯絡上是常事,但軍情耽擱不得,若是有所閃失,恐怕於全域性皆有損。
“也不知董成處戰況如何。”李均又想起董成來,“董成用兵過於拘泥兵法,雖然穩妥,卻難有出人意料之舉。若是對手倚仗地利,據險死守,一時半會董成只怕前進不得,除非他受了極大刺激。雖然我不急於攻柳州,但若是他來得遲了,便無法形成對柳州挾擊之勢……”
他心中擔憂,表面上卻仍是輕鬆的樣子。紀蘇將他輕輕扶了起來,墊了個軟綿綿的枕頭在他腰後。李均略帶欠意地道:“又要服藥了,諸位且侯上一侯。”
“啟稟都督,細作來報,敵軍援軍正在中游的項口城集結,推算時日,當在十日後抵達。”
董成微微頷首,張放卻一皺眉:“攻破猿兒愁營寨已有近十日,卻被這小小湛陽城阻住,雖然我軍已將湛陽團團圍住,但敵軍佔據地利,不肯與我交戰,我軍連攻數日都無功而返,看情形還不知要拖到何時,若是等敵軍援軍到了,只怕更為麻煩。”
“敵軍之所以能在兵力不足下仍死守,恐怕原因也在於這援軍將至。”董成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案几,咯噠咯噠單調的聲音在營帳中響了會兒。張放也不再嘮叨,如果不能解決這眼前的麻煩,清桂軍便寸步難行,更別提東下與李均會合了。
“欲破此城,先得絕了城中的援兵。”董成想了想,又搖頭道:“圍城打援,不成不成,兵法中不曾有在這情況下尚可圍城打援之策。”
“不打援,只是讓援兵不來,不知是否有辦法?”張放低聲自語,董成聽了眼前一亮,道:“這倒有可能,容我細細想一會。”
他將鋪在身前的山川地勢圖拉近了些,伏在圖紙之上,過了半晌他用力一拍案几,道:“我有一策了!”
“什麼?”張放抬起頭來,卻見董成滿臉笑容,道:“此次且容我賣個關子,張先生,你可願領一支人馬,繞自湛陽城東,讓附近百姓以為湛陽城已落入我軍手中麼?”
張放瞪大眼,過了片刻道:“都督之意,是用疑兵之計?”
“疑兵之計雖然人人都知,但用得巧妙,卻也能收奇效。”董成將几上的令箭拿了出來,遞在張放手中:“張先生,能否攻下湛陽城,全在張先生身上了。”
次日一早,清桂軍便向湛陽城發動了猛攻。這湛陽城臨江傍山,地勢險要,原本便難以攻破,雙方在城下激戰半日,清桂軍在付出相當代價之後,奪下了湛陽城外的兩處水軍營寨,營寨之中大大小小上百艘戰船,幾乎都完好無損地落入了董成手中。
與此同時,張放帶著一隊人馬在湛陽城東的各縣鄉大肆搜捕,聲稱湛陽城守將已經棄城而逃,隱藏在這附近鄉下。這番大戰原本就使得附近鄉里人心惶惶,土匪與潰兵也不時前來騷擾,而張放的搜捕又讓附近家中凡有人在蘇國為官為吏者盡皆不安。不少人便棄家而走,沿河逃走。
當在項口集結的蘇國援軍西進之時,正與這些逃亡的百姓相遇,聽到他們誇大其詞地說起湛陽戰況,援軍將信將疑。自從董成圍城以來,湛陽內外通訊斷絕,他們也不曾得到確實訊息,若是湛陽已經落入清桂軍手中,董成便反客為主,佔了地利,因此蘇國將領中發生是加速前進還是反轉回項口的爭執。爭執尚未出結果,江水中漂來的蘇國戰船讓所有將領都確信,在一場大水戰之後,湛陽城確實已失守。將士惶然之下,便決意回項口按兵不動,待探明湛陽實情後再做打算。待得他們知道湛陽尚在蘇國官兵堅守之中再度出發時,已是八日之後了。
而湛陽守軍日盼夜盼,盼望著援軍能來,等了足足十五日,援軍卻依舊不見蹤影。城中士氣低落,終於為董成所勸降。攻下了湛陽,董成便開啟了柳河的門戶,雖然稍稍遲了些,但卻不致於誤事。
……
冬雨淅淅瀝瀝,也不見下得有多大,但就這樣時不時地三兩滴,滴得人心都碎了。若是往年天氣,此刻正值初冬,應是天高氣爽之時,但偏偏這一年冬氣侯反常,烏雲三日裡倒有兩日壓在柳州城上。
戰況也如這天氣,愈發的不利了。這幾日總能看到順著柳河漂下來的蘇國戰船,偶爾尚能見到戰死的將士屍體,雖然尚未得到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