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也被鐵汁濺著,立刻灼肌銷骨,被成一團黑糊,而在他們糊得象焦炭般的臉下,露出白森森的油脂。幾個被當頭潑著的,當即斃命,還有幾個在橋上翻滾,發出微弱的慘吟,但片刻之後,便隨著被鐵汁銷燬的橋一起沉入護城河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這般慘景,讓被宋溪的殺戮與獎賞所鼓起的勇氣,又全部被成了泡影。士卒們遠遠退開,生怕被城上潑下的鐵汁濺著。其實這鐵汁潑出後極難控制,墨蓉費盡心機也只能讓其在城腳下十丈之內較為精確,離了這距離,不但潑不著別人,在潑起之時還有可能灼著自己。
但士卒們又畏懼宋溪毒辣的手段,不敢退回本陣,而是在距護城河有一段距離之處樹起盾牆,絕大多少士卒都開始彎弓射箭,與城上的兩千餘名和平軍對射起來。從實力上來說,城上兩千餘人是絕對劣勢,但和平軍憑藉城防之固與器械之利,暫時與彭遠端軍在西城維持住了對峙之局。宋溪雖然心有不甘,短時間內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一昧驅使士卒去送死,不便於事無補,還有可能激起兵變,這個道理宋溪自然明白。
城西陷入僵持之中,在城南則是另一番景象。彭遠端親自督師之下,帳下將士都份外賣力,而且此處攻城的主力,並非少經陣戰計程車卒,而是正規的輕步兵與少量鐵甲步兵。他們的戰鬥經驗要豐富得多,先是由鐵甲步兵組成堅固的盾陣,緩緩向前推進,城上射來的弓箭幾乎無法穿破這鐵盾組成的屏障。緊隨其後,攻城器械在輕步兵護持下,由士卒驅使牲畜拖到了護城河邊。
“投石機、巨弩,攻擊!”見已經進入了攻擊範圍,彭遠端命令這兩種可遠遠對城上造成沉重傷害的器械首先發難。斗大的石頭夾著沉重的風聲飛向城上,而長達丈餘的巨弩也射出熊熊燃燒著的火弩。
“起網!”城上守將為屠龍子云,他見事不妙,立刻命令道,自城頭烽火臺上,一層兒臂粗細的鐵鏈網鋪撒開來,將城上薄弱處與士兵囤守住都護住,半空中落下的巨石砸下這些鐵鏈組成的“魚網”之中,發出叮叮噹噹之聲,要麼碎裂,要麼就緩緩從上面滾下,卻無法對這網下計程車兵與城牆造成大的傷害,只是砸碎了一些器械。
但火弩就要麻煩得多,不唯其射程要較之投石更遠更有穿透力,而且這上面塗著的厚厚油脂在點燃之後,足以引著一切可以引著的東西。雖然在設計城防之時,墨蓉就嚴令距城牆附近不得有木製建築,卻也無法護住所有士兵。不時有和平軍戰士被自鐵網間隙穿過來的火弩刺透,火焰在他身體內都燃燒不絕。
城下是無法見著城上升起的網的,因此屠龍子云令戰士們各就各位,不許喧譁走動,彭遠端在城下以為城頭計程車兵被這陣攻擊壓制,已經躲進掩體之中,便下令架橋攻城。
這幾日圍城之時,彭遠端便在加緊準備攻城器械,相反狂瀾城中,雖然也盡力製造,但大多投石機與弩機都為李均帶去世陳國,臨時趕造的不僅粗糙,數量上也遠不及彭遠端準備的多。在第一輪的攻擊中,便大多被燒著或砸壞,就連城頭準備融化鐵汁的那幾口大鍋,也被砸出了窟窿。
屠龍子云心知緊隨而來的,便是彭遠端大軍的直接攻擊了,此刻欲阻止敵人渡過護城河,首先便得清除對方的遠端攻擊器械,而要做到這點,又必需讓敵軍中掩護這些器械的鐵甲步兵與器械間拉開距離。
因此,他一面嚴令士兵各居其位,不得大聲喧譁隨意走動,另一方面組織人整理被墨蓉固定在城頭的一些攻擊設施,將被破壞的儘快修好,這其中,一種處於烽火臺之上的長弩,便被他寄與重望。
果然在浮橋搭好之後,鐵甲步兵便踏橋而進,護衛士卒奔到城下,將雲梯靠向城頭。屠龍子云見時機已到,揮手大喝道:“瞄準,放!”
那由墨蓉特製的,需六個戰士才能拉開的勁弩,集中起來瞄準了攻城的投石機與巨弩機。傍隨著急促的梆子聲響,發出淒厲的破空之鳴,電一般刺透虛空,閃擊在彭遠端軍中的攻城器械之上。這長達丈餘的勁弩,深深扎入那攻城器械之中,將其中精巧的機關完全破壞,變成一堆廢物。有些控制攻城器械的彭遠端士兵,甚至被弩釘在地上,人一時之間還未死去,在血泊中徒勞地掙扎呻吟。
“該死,加緊攻!”彭遠端發現失策,並沒有令鐵甲步兵回撤防守,如果這樣,便將好萊塢容易靠上城池的成果拱手送回,也沒有命令攻城器械撤回,因為對於體形笨重巨大的攻城器械而言,還未等到完全調轉頭,已經被敵人破壞了,更何況此時自己後續部隊正跟進之中,若是調轉器械,反而阻住了後續部隊的前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