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以為李均會自西門主攻的祭酒,被五花大綁,卻仍一臉的不服氣。他那雙一大一小的眼睛以狂傲的姿態面對著李均,押他上來的和平軍戰士令他跪下,他卻無論如何不肯屈膝。和平軍戰士火起便是一腳,踢在他的膝彎處,他膝一鬆,但立刻挺直起來,看來還挺倔強的。
“不要,不要。”李均一眼看出這個祭酒是個自以為是的人,如果硬要他跪下,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出真話的,那麼,柔可克剛,虛可克實。李均在臉上堆起溫和的笑意,道:“祭酒大人不願意跪下,你們不要無禮。”
那個祭酒見和平軍的將領神情比較平和,倒也出乎意料,眼中的狂傲之色收了不少。只知李均繼續道:“來人,為祭酒大人鬆綁,看座。”
押送的和平軍戰士立刻解開了繩子,另一個則拿了張椅子。這祭酒也老實不客氣大大咧咧坐下,心道死都不怕,還怕你們玩什麼花樣不成?
“祭酒先生仙鄉何處啊?”李均漫無邊際地問道。
“不要你管!”祭酒擺出一副無論如何也不合作的架式,看來是拿準了李均對他不會如何。
“祭酒先生看來不太服氣啊,那倒也是,我軍數倍於守軍,且守軍虛乏鍛鍊,當然會敗,絕非是祭酒大人的失誤。”李均小小地安慰了祭酒一下。
那祭酒的神態果然緩和下來,臉上的傲氣也沒有那麼濃了。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善戰者攻心為上,這又一次驗證了李均的心得。
……
北風又開始呼嘯起來,雖然天空尚晴,但這風兆示著又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被李均好吃好喝好招待的蓮法宗祭酒,仍是以一個“不”字應對一切,李均問他任何問題,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要你管”,在他看來,只要以完全不合作的態度對付李均,李均的攻心之術便完全會失去作用吧。
然而他不知,只要他活著,李均的目的便達到了。酒足飯飽之後,李均又帶著他來和平軍營寨中到處參觀,所到之處兵強馬壯,戰士們精神抖擻,李均還特意領這祭酒來到輜重糧草囤積之所,指著堆積如山的糧草道:“如何,我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何事不可為之?”
那祭酒這次沒有以不應答,而是沉默。李均得意地大笑,伴隨著他的笑聲,那祭酒心中卻升起一陣寒意。
眾人再回到營帳之中,大帳中又擺上了豐盛的宴席。李均問道:“祭酒大人尊姓大名?”
“蔣士道。”這次祭酒沒有沉默了,想來和平軍的威武軍容讓他也覺得眼前這將與他的部隊是一支難以抗衡的力量。
“蔣祭酒是聰明人,聰明人都識時務。”李均微醉地道,“只要祭酒大人願意為我效力,日後榮華富貴,遠勝於如今一個區區祭酒,如何?”
蔣士道舉目與李均對了一眼,只見李均兩眼中有些紅絲,目光混沌,遠不如剛見時那樣深不可測,見他望向自己,李均伸手一指那宴席,又道:“只要祭酒答應了,咱們就不醉不休,若是祭酒不答應,來人!”
兩位高大的甲士應聲出現在帳門口,李均冷笑道:“若是蔣祭酒此時仍不答應,那便是不識時務的蠢才,要你何要,斬了餵狗吧!”
蔣士道略遲疑了會兒,然後仰天大笑道:“死則死吧,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之後,昂首大步便向那兩名甲士走去。李均聞言不怒反喜,急忙攔住他,深施一禮道:“蔣先生莫怪,方才是試試先生膽氣,如今知道先生果然是當世英傑,小子年幼輕狂,還請先生不吝指點!”
蔣士道先是怔了一下,但旋即暗想:“如能暫且穩住這小兒,再另尋脫身之機,趕回蓮法軍中將軍中虛實告之上師,豈不是一件大功德?”
心念一轉間,他便拿定了主意,也笑道:“統領過謙了,統領少年英雄,領著數萬大軍,哪裡需要我置嘴?”
李均見他回心轉意,忙執其手拉他入席,道:“先生不必客氣,有何指點便直管說,在下雖然不勝酒力,今日得先生乃平生一快事,拼卻一醉也要陪先生盡興!”
酒過三巡,蔣士道見李均已經臉紅脖子粗,也不管天寒地凍,將帽子也摘了,頭上熱氣騰騰,知道他酒量果然不行,便有意問道:“李統領,這寧望城城小民少,而且又無物次,何不立刻攻取懷恩城以資軍?”
李均大著舌頭道:“不可……不可……”見蔣士道仔細盯著他,李均面露狡猾的笑容,道:“蔣先生……不會洩露我軍……我軍軍機吧?”
蔣士道輕輕一抖,若無其事地道:“統領既是信不過在下,就令甲士再將在下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