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這定然是彭遠端乾的,傳令諸軍立即出營,我們去看看能否乘火打劫!”
童家士兵舉著火把向朱家營寨進發,在半路上忽然看到一路人馬衝了過來,兩軍一照面,朱文海騎在馬上怒吼道:“殺,該死的童老賊竟敢乘夜偷襲我,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備,豈不要吃大虧?”
童昌吃了一驚,原以為可以乘彭遠端偷襲朱家之時乘火打劫,卻不料彭海林的偷襲只是一擊便走,結果反倒讓自己背上了黑鍋,他覺得沒必要打這不明白的仗,忙喝止部下,道:“住手,住手,偷襲你們的並非我軍,而是彭遠端。”
“哼,人贓並獲,還想抵賴,我早知道你這老賊不會老老實實談判,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殺!”
暗夜中根本無法解釋,也不知是哪邊先動手放起冷箭,雙方便混戰於一處,殺了足足有個把時辰,才各自引兵退還營寨之中。
次日早,童昌與朱文海兩軍依舊對峙於城中,正雙方不斷叫罵中,彭遠端怒氣衝衝地縱馬來到兩軍之前,道:“我好意來勸你兩家罷兵,你們不聽倒也罷了,為何昨夜卻偷襲我軍?”
朱文海也是大怒,道:“昨夜偷襲你?昨夜我軍被童家的狗賊偷襲,童老賊還說是你偷襲了我軍,如今你們不防當面對質,到底是誰幹的?”
童昌心中也是不憤,這彭遠端明明自己偷襲朱家,卻嫁禍於人,如今還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來叫陣,他大叫道:“明明是彭遠端偷襲那群豬,為何不敢承認?”
三方的談判尚未開始,便陷入謾罵之中,此時他們當然不知,是李均令蘇晌領著一小隊人馬乘夜放火,一擊即走,挑得這三方互相懷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達成任何和議。
談判無果而終,童昌怏怏收兵回營,知道一場混戰是不可避免的,但此時三方兵力幾乎相等,無論哪兩家先打起來,另一家必然坐收漁翁之利,因此,不戰不和的微妙局面,還將持續下去。而只要雷鳴城仍被數個勢力所分割,也就意味著雷鳴城的城防無從談起。
“局面從來沒有如此複雜過。”幕僚報怨道,“似乎有人故意將這一切弄得一團糟,讓人無法收拾。”
他這一句話一瞬間提醒了童昌,這裡一片混亂,對誰最有利呢?
“那個小子!”童昌咬牙切齒地道,“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李均那小子的安排,讓我們與朱家的蠢豬在此僵持,他還不夠,又將彭遠端騙了來,為了不讓我們三方和解,昨晚的偷襲,也定然是他派人做的!”
幕僚聽了一怔,接著喜道:“不愧是大帥,也只有大帥才能看透那小子的計謀,我們只要同朱家小子和彭遠端說明此事,李均那小子的陰謀就不能得逞了!”
“說起來容易,”童昌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但從齒隙擠出一絲苦笑,“如今這形勢下,無論我如何解釋,沒有真憑實據,那朱小子與彭遠端能相信嗎?”
幕僚想想也是,昨夜為了表明自己沒有偷襲朱家,童昌已經說是彭遠端乾的,如今再去說是李均乾的,而且還沒有把柄,只能更增添朱文海與彭遠端的疑心。於是他道:“這個李均,實在是可怕,如若不是大帥,只怕全餘州也無人能看破他的奸計,大帥既然看破了這小子,那定然有了應對之計了?”
“嗯。”童昌從鼻子裡哼了聲,對於幕僚這種馬屁此時沒有心情去受用,他的注意力被調動到李均身上來了,讓三方在雷鳴城中僵持,那個小子的陰謀只是僅此而已嗎?以到現在為止他的表現來看,似乎那小子還有一招後手,如果不能破除他這招後手,後患無窮啊。
越想,童昌心中便越是懊惱,早就該領大軍踏平通海城,而不該坐視李均坐大的,如今李均設下這個局面,不僅讓童家與朱家在力量上的優勢相或抵消,還順便搭上那五家小勢力……
可他為何要搭上這五家小勢力,如若沒有彭遠端,童家與朱家必然會在雷鳴城中拼個你死我活,如此其不更有利於李均?是了,他定然是怕童家與朱家中一方獲勝,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因此在一方獲勝之前,先讓彭遠端來插上一腳。
想到這裡,童昌心中的懊惱變為恐懼起來,李均遠在狂瀾城,而雷鳴城中的局勢卻如同在他手中一般變化,這樣的人在餘州存在,極不利於童家,必需儘早除去的好。自己雖然能看破他的設計,但都是在他設計生效之後才推斷而出,在心智反應上,自己比他還是差了不少,如果不能乘雙方在實力上尚有差距時就除去他,讓他再發展下去,童家只有俯首稱臣一條路可走了。
“來人,速速將這封信送到銀虎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