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反正是垂簾,除了新科狀元沒人看的見,烏雅羽便只隨便穿了件合規格的宮裝,頭上除了狄螭贈的髮簪,便只有一串玉珠,雖然名貴,卻無一絲華麗,弄得四婢不停搖頭。
烏雅羽笑道,“插那麼多金銀珠寶做什麼?新科狀元是看人還是看財啊?”說完,拎了裙襬高高興興的往金明宮而去,雀躍的樣子好似二八少女。
楚兒和夢兒在後面追著,不停哀嘆。本想若狀元是良人,乾脆讓主子嫁出宮去,免得在後宮天天受各宮妃子的氣,還要被帝王忽冷忽熱的對待。可看主子這樣子,顯然是絲毫沒有同樣的心思,也不知在惦記些什麼。
跑到金明宮門口,烏雅羽無奈的看見竹妃竟然素著一張臉,穿著一襲白衣賞花。今天這日子,連廖遠都要換掉白袍,更不要說妃子了。如烏雅羽,便是一身梅紅色走金線的明麗。
強扯了竹妃進屋,命楚兒夢兒忙了一通,烏雅羽不禁讚歎,“姐姐可真美!莫怪得帝王恩寵有加。”
“恩寵?”竹妃冷笑,“你不會是真當他寵我,才強拉我去垂簾作陪吧?想新科狀元看中我,你在這後宮中就少了個敵人?”
烏雅羽哈哈一笑,“姐姐怎知那新科狀元會選中你?難保會看上我也不一定呢!各宮此時都躍躍欲試,姐姐怎地也不高興些?”
竹妃哼了一聲,“都是湊熱鬧,誰還真想走了?”
“原來大家都這樣喜歡皇上?”烏雅羽不禁驚訝。
她雖是自願入宮,可也知道這宮中有些嬪妃當初是因家中長輩的意願而迫不得已。普通人家倒也納妾,可大多不過三四個,如烏極、武鋒都是隻娶一個正妻而無妾室。可後宮人可多了。便是紋平帝這樣冷情不好女色,也有十二宮妃。即便再努力雨露均霑,每個妃子一月也不過才能見到帝王兩次。其中的孤獨寂寞,烏雅羽這些日子可深有體會。
竹妃瞪了烏雅羽一眼,“溫潤如玉的君子,一等一的家世和相貌,便是不苟言笑了些,霸道嚴峻了些,又有哪個女子不愛?何況……何況……”
“何況什麼?”烏雅羽眨眼不解。
竹妃笑啐,“你自己心裡明白!”
烏雅羽仍舊是一頭霧水。
“何況那帝王甚是精善內帷之道!這世間可沒幾個男人會自己舒爽了還能讓女人也快樂的飄飄欲仙!別告訴我你不迷戀他的溫存!要不你以為大家為什麼都那麼怕被罰思過?皇上的規矩嚴,便是生了皇子又如何?大家怕沒了寵幸,可不是因為怕沒機會生龍種,而是怕沒了那銷魂的……”
“姐姐!別說啦!”烏雅羽瞠目結舌,一張粉臉霎時紅若晚霞,逗得楚兒和夢兒都笑彎了腰。
她自是不知狄螭內帷中是何模樣,至今為止那帝王可是連她臉頰都未曾吻過一下,更不要說是房中之樂了。
竹妃見她單純,道是她嫁人時日尚淺,臉皮薄,便饒過了她。扯了她往前朝含元殿而去。“所以你莫要再妄想誰會看中那狀元郎,讓你在這後宮少了勁敵!走了!再不走我不去了!”
竹妃只有一貼身婢女,起名叫筍子。竹妃性燥,這婢女則沉靜溫婉,才十分合得來。一路上兩妃子說笑,婢女們也相處融洽。路遇另外兩個妃子,見了烏雅羽都不禁要嘲諷兩句,竹妃不喜便對罵,自然更是被人嘲笑,若非筍子拉著,不定便要花拳繡腿大打出手了。
行到後殿,眾人自然是收斂了氣焰。
狄螭已經在那裡候著,一個一個的將妃子們送到各自的隔間裡,表情雖仍是淡淡的,行止間卻透著溫柔。
竹妃痴痴看帝王神色,喃喃道,“這多情種子……在向我們告別呢。他真以為誰會離了他而去不成?”
烏雅羽聞言默然。四國的女子便是男人的所有物,相贈也極平常。帝王對嬪妃雖是男人中少有的溫和,卻真少留戀。何況他總道後宮苦,之前還要將自己賜給廖遠,此時設宴命嬪妃垂簾作陪,自然不是虛張聲勢,是真心希望哪個妃子能得了狀元喜愛,出宮去過好日子。
想到此不由輕嘆,卻見一隻修長斯文的手掌伸到眼前,那熟悉的低沉嗓音清冷中藏著溫柔,“賢妃,朕引卿入座。”
抬頭四顧,諾大後殿,已經只剩她一個妃子。面前是那帝王平和的俊顏,墨色眸子恍若傾訴的凝望。
“皇上……”許久不見,她莫名的有些哽咽。
狄螭輕嘆,見左近只有她貼身婢女和貴和,不禁伸手攬她到懷裡,“一直以來,委屈你了。”
烏雅羽聞言心中更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