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喚都置之不理。
“嗯,本宮思索,甚覺齊候爺所言非虛!”楚靖寒半晌才淡淡地開口,整個正堂溫度驟然降低,他心中輕嘆口氣,只要是她想要的,罷罷,“既是先帝賜婚,萬沒有人選錯誤的道理,既然有人提出了質疑,江丞相何不應了齊候爺的意思,只是片刻之事。”
話音剛落,寒風邁步進屋,身後還跟著兩名相府的普通丫鬟以及一名中年男子,一名白鬚冉冉的老者。
“爺,屬下幸不辱命!”寒風單膝跪地。
他身後兩名丫鬟端著托盤,明顯看到上面盛著兩碗水;另一個托盤上面天青色的布匹打底,上面明晃晃的放著六枚銀針。
楚靖寒點點頭,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滴血驗親之法由來已久,但具體如何,誰都不知,所以本宮做主請來了平心堂的莫秋楠、魏樂陽兩位大夫,想必以他們在岐黃之術上的造詣,應沒有任何疑問才是。”
“草民參見三皇子殿下,齊候爺,江丞相!”兩人跪在地上。
“免禮!”楚靖寒冷聲。
“謝三皇子殿下!”兩人和聲。
楚靖寒微微頷首,“今日讓兩位前來,是為見證,滴血驗親之法是否可行?”
莫秋楠和魏樂陽相顧失色,抿著唇,良久魏樂陽才顫顫巍巍在莫秋楠的攙扶下,“啟稟三皇子,滴血驗親之法由來已久,是為血親取指尖血落而溶,正所謂十指連心,此血若相溶是為血親,確可行。”
“嗯!”楚靖寒頷首,轉頭看向江嘉鼎,“江丞相以為如何?”
“這,這,三皇子,這未免也太過草率,若傳了出去……”雖然早在寒風邁步進入房間時,他就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可還是忍不住,身子顫抖著,連說話都磕磕巴巴。
楚靖寒冷聲,“還是江丞相以為明日早朝,文武百官之前更能證明你的清白?”
“轟——”
“三皇子英明!”齊忠祥面帶喜色。
江嘉鼎卻是頓覺晴天霹靂,腦子都快炸開了般;若此事當真在文武百官之前揭開,那他這丞相之位也算是做到頭了。
“既然無人反駁,那就開始吧。”楚靖寒淡淡地說了句。
寒風大手一揮,後腿兩步,立刻有小廝搬了張桌子前來,兩名婢女極有顏色地將托盤並排放在其上。
“為了公平起見,齊候爺,齊世子,請您二位也上前吧。”寒風面上恭謹,語氣卻帶著命令之色。
齊忠祥可不在乎什麼,反而哈哈大笑,“也是,為了防止有些人不肯認賬,遠兒,我們做個示範也無妨。”
“……是!”齊浩遠雖然不願,卻不得不順著自己父親的意思。
見他取了銀針刺破指尖,血滴入瓷碗,懸浮水中;他的心沉了沉,也取了枚銀針,用力擠壓。
“叮咚——”
鮮紅的血液滴入同一個瓷碗,一時間屋內眾人除了江兮淺外其他人都伸長了脖子,有心想前去一探究竟,只是卻顧著身份,又礙於楚靖寒在場不敢有任何異動。
莫秋楠將魏樂陽攙扶著,兩人看著白瓷海碗中,原本涇渭分明的兩滴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中間合攏,而後飛快地融合著,也瞬間大鬆了口氣,“血融合了。”
“哈哈哈哈!”齊忠祥大笑出聲,抬頭看向江嘉鼎;寒風卻飛快地用銀針刺入自己的手指,血滴入之前那海碗中,齊忠祥、齊浩遠面色皆是一邊。
“為了驗證無血親者血不溶!”莫秋楠出聲解釋,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一大一小,鮮血的血液,涇渭分明,莫秋楠又出手將海碗端起輕輕搖晃,卻仍舊沒有融合,“無血親關係。”
“江丞相,這下你放心了吧。”齊忠祥蒼白的面色壓不住他眸中的得意。
“江丞相,請!”寒風對著江嘉鼎做了個請的姿勢。
江嘉鼎磨磨蹭蹭,心一橫,咬牙,只感覺指尖傳來螞蟻啃咬般的刺痛,一滴血沒入白瓷海碗之後,他的心沉入谷底。
“季姑娘!”寒風對著季巧巧做了個請的姿勢。
季巧巧本能地抬頭看向江嘉鼎,她曾經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要頂著相府表小姐的身份過火,她甚至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有這麼一天,只要,只要將血滴入那清水之中,那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
她飛快地抬頭看了站在對面的齊浩遠一眼,含羞帶怯,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了麼,威遠侯府世子妃的地位,相府大小姐的榮耀,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