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那她此次來,又意欲何為?
雖然她不讓司空畏傷害蘇墨沉,但是,她也不想有人傷害司空畏。
抿了抿唇,她連忙悄聲走到桌案邊上,吹滅了燭火,再次來到窗邊,看向外面。
室內一團漆黑,院中星光斑駁,內暗外明,視線變得更加清晰。
雲蔻攏了攏披風,蓮步輕盈,穿過抄手遊廊,徑直來到一間廂房的外面,抬手,正欲敲門,門卻在這時被人從裡面開啟,一襲纖白中衣的司空畏出現在門口。
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一怔。
“沉……”雲蔻鼻子一酸,帶著夜露的溼涼撲進對方的懷裡。
男人身子一僵,片刻,才回過神,突然意識到什麼,心頭狂跳,抬眼慌亂地看了看對面的廂房,連忙伸出手臂一裹,將雲蔻裹進門,“哐當”一聲將門帶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間。
他的動作也很快,根本來不及讓人看清楚。
可是,千城卻聽真切了,那一聲,“沉”。
沉?
這世上有幾人是雲蔻撲進懷裡叫沉的?
千城身子一晃,靠在窗楣上,幾乎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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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司空畏再次開啟。房門,就看到盈盈立在月下的女子。
女子一襲寢衣,白得不染纖塵,滿頭青絲沒有一絲束縛,如瀑般傾瀉而下,靜靜立在一株花樹下,宛如誤入凡塵的仙子。
“千城!”他眉心微攏,走過去。
女子看著他淺笑,雖然夜色清冷,可他卻覺得那笑容似乎明媚了整個夜空,他的心都顫了,她很少這樣對他笑,或者說,她很少這樣對司空畏笑。
“夜裡這麼涼,做什麼穿這麼少站在院子裡?”
司空畏伸出手臂,很自然地將她裹進懷裡,那一刻,他真的沒有多想,甚至忘了自己是司空畏,不是蘇墨沉,這個動作不妥。
奇怪的是,千城竟也沒有牴觸,就任由他擁著,雖然他的懷裡還有著淡淡的脂粉氣息,那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氣息,而那個女人此刻還在他的廂房裡。
她皺眉強自忍住作嘔的衝動,笑得傾國傾城,魅惑眾生,“我在等你!”
“等我?”司空畏微微一怔,有些吃驚。
千城不語,自他的懷裡慢慢抬起頭,看著他,清冷的月光打在冰冷的鐵面上,泛著粼粼的光澤。
她歪著腦袋,幾許認真,幾許俏皮,細細地睨著他,不放。
司空畏沒來由地心尖一抖,那樣的眼神,他竟有些不敢直視。
今夜的她似乎很特別,可這種特別卻讓他心神不寧。
“外面太涼,我們進屋吧!”他扶著她的肩膀,準備帶她回屋,她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愣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了?”
司空畏疑惑地看著她。
她嘴巴一撅,垂眸,嘟噥道:“不回,屋裡黑。”
她很少撒嬌,司空畏也難得看到她如此嬌憨可愛的樣子,頓時心中一動,心底的某一處便柔軟得不行,他抬手輕輕將她額前的一縷碎髮撩開,笑道:“黑就掌燈啊!”
“掌了燈還是黑!”
“還是黑?”司空畏想了想,道,“可能一盞不夠亮,那要不,我讓人多送幾盞燈過來?”
“沒用”千城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點再多的燈也沒用,還是黑,很黑……”
“怎麼會?”司空畏低低笑了起來,覺得她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怎麼不會?”她抬起眸子,看著他,驟然,聲音一冷,“因為我被人矇住了眼睛。”
司空畏身形一震,笑容僵在唇邊。
“我肯定是被人矇住了眼睛,不然……”千城冷冷一笑,“不然,我怎麼會一直到現在都沒看出來你是誰呢?我尊敬的四爺!”
幾乎就在話落的同一瞬間,她驟然抬手,用盡蠻力地一揮,帶著痛,帶著恨,帶著決絕。
司空畏只覺得面上驀地一輕。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破碎的脆響,在靜謐的夜裡顯得那般讓人心悸。
兩人都緩緩垂眸看向地上,看向地上支離破碎的面具,又都不約而同地抬眸,凝向對方。
四目相對!
彼此的眸子絞在一起。
他的慌亂,她的沉痛!
風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