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麼,拿出錦巾,將水倒在錦巾上打溼,輕輕覆上她的臉,細細地擦拭著。
門口,雲蔻抬手打著簾子,臉色微白。
幾時看到這個驕傲的男人如此服侍過一個人?
就是連她都沒有。
心中甚不是滋味,話就不知輕重地脫口而出,“她只是自我封閉,又不是失去了自理能力,四爺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蘇墨沉的手一頓,千城的眸光也是幾不可察地一閃。
良久的靜謐,蘇墨沉又換了塊幹錦巾,眼梢輕抬,掠了雲蔻一眼,淡淡開口,“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一聲咋呼的男聲打斷。
“雲蔻,終於趕上你了,你跑得真快!”
蘇墨沉循聲抬頭,就看到十四的臉出現在簾帳外,簾帳被雲蔻打著,所以,十四也一眼就看到了蘇墨沉,面上一喜,“哦,原來,你跟四哥他們在一起啊,害我擔心得要死。”
雲蔻眸光微閃,放下簾帳,鞠身行禮,“見過十四爺!”
十四連忙伸手將她扶起,“哎,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跟我不要行這些虛禮!”
雲蔻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蘇墨沉已經打簾而出。
“四哥!”
十四欣喜地喚他。
蘇墨沉彎彎唇角,“你怎麼來了?”
十四看看雲蔻,訕訕一笑,想著反正蘇墨沉又不是不知道他對雲蔻的心意,便實話實說,“還……還不是擔心她,我聽說皇后想要制一款什麼香,其中一款香料要在達瓬綠洲那裡才能買到,皇后便讓雲蔻來買,我想她一個姑娘家的,還要穿大漠,所以……。所以,就跟過來了,沒想到遇到你們。”
蘇墨沉輕輕睇了雲蔻一眼。
雲蔻有些賭氣地別過視線。
為了能名正言順地出宮來找這個男人,她在皇后耳邊吹風,說如今文帝最寵愛的麗妃倒了,讓皇后抓住機會,她想幫皇后制一款天下女人都沒有的,獨一無二的香,但是,其中一款香料要到達瓬綠洲跟過境的商人買,為了辨識真偽,她親自前來,皇后一思量,才允了。
誰知趕過來,還討不了他的好。
“那,要不就一起上路吧!”蘇墨沉返身將千城牽了出來,就開始收帳篷。
十四看到千城,又想起那日蘇墨風的那封信來,他一向心直口快,心裡放不住東西,不悅當即就表現了出來,“四哥,她是三哥的人,你怎麼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墨沉冷聲喝道,“十四弟!”
十四一驚,被他投過來的冷厲眼神嚇住,連忙噤了聲,但是,不友善的目光還是在千城木然的臉上打來打去。
四人又開始走了起來,蘇墨沉和千城一匹馬,雲蔻和十四各自一匹。
氣氛有些微妙,蘇墨沉始終面沉如水,千城一言不發,十四一直看著雲蔻,而云蔻的目光總若有似無地在蘇墨沉和千城身上徘徊。
幾人依舊走得很慢,天黑的時候,蘇墨沉要求就地紮營。
可是他只帶了一個帳篷,兩男兩女,顯然不方便。
於是十四就提出來,還是連夜趕路吧,達瓬就在不遠了,連夜可以趕到的。
蘇墨沉堅決不同意。
十四就不明白了,問為什麼。
蘇墨沉不語。
因為有個人怕黑,可不可以。
最終,聽蘇墨沉的,其實,十四從來都是他的。
雲蔻和千城住帳篷,兩個大男人睡外面。
帳篷內,風燈通明。
雲蔻躺在被褥裡面看著頭頂風燈裡跳動的火苗,突然開口,“千城,你睡著了嗎?”
那頭沒有人應。
雲蔻這才想起那人的自閉來,翻身坐起,爬到千城這頭,就看到千城睜著大大的眸子,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她微微一笑,掀開被褥挨著千城的邊上躺了下去,“千城,我們還像以前在御香坊裡一樣睡,好不好?”
千城自是沒有理她。
知道她現在是這種情況,雲蔻也不在意,還嬉皮笑臉地朝她身邊蹭了蹭。
以前在御香坊,其實各自都有各自的床,但是天氣冷的時候,她們就喜歡擠在一起,你擠我,我擠你,心裡頭樂呵,身子也不覺得冷。
現在再也回不去那種感覺。
千城的眸光微微一澀,很快又恢復如常。
“千城,我們說話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