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空洞的目光散落在馬車的車頂,淚水滑落在車板上,蘊溼,沁進木紋裡,消失。
“孩子……”她喃喃地說著。
那夜她有著內傷,今日她懷著孩子。
她懷著孩子啊!
“孩子?”男人冷笑,身下猛地一個撞擊,“反正你不想要,不是嗎?”
千城抓住他的手臂,顫抖地仰起上身,指甲深深嵌入男人的肉裡。
反正你不想要?!
這是他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讓她生出一種,他其實是因為這個在生氣的錯覺。
是麼?是這樣麼?
她不懂。
他粗噶了呼吸,抬手又將她按倒下去,加快了身下的動作。
大力地抽送,每一次都撞入她的最深處。
而千城絕望地發現,此情、此境,她的身子竟然也有了反應,隨著他的進出,她的身子釋放出迎接他的熱流,一塌糊塗。
染千城,你活該被人看輕,你活該讓他這樣對你!
你這不是人盡可夫,是什麼?
是因為你太寂寞了嗎,還是你的身子真的那般需要他的愛撫?
她顫抖著,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屈辱的聲音,淡淡的血腥流進嘴裡、融進心裡。
眼裡彌滿水霧,她極力想看著他的樣子,淚水婆娑中,他的臉支離破碎,只有那雙眸,那雙暗沉的黑眸,一直緊緊地盯著她,那感覺,那感覺強烈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水霧越來越重,眼眶終於承受不住,淚,奪眶而出。
他就低頭,吻遍她的眼睫、鼻翼、唇角,將她臉上的鹹溼一一吞入,也不嫌髒!
為什麼?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為什麼同一個人可以讓人生出如此矛盾的感覺?
當身體的愉悅襲遍大腦,將她所有的意識驅逐,當兩人的極致在同一時間綻放,她雙手緊緊抱著他的頭,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尖叫著抖做一團,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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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她都沒有動,就那樣一絲不掛地躺在車廂裡,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車頂。
她聽到他穿衣的聲音,窸窸窣窣,很慢,停停頓頓,似乎也在想著沉重的心事。
他自己穿好了,又扶起她,給她穿,默然地給她穿。
一件一件,從抹胸到裘褲,再到外衫。
她不反抗,也不配合,就像一個木偶一般任他擺佈。
做完這一切,他又靠著車壁而坐,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似乎很疲憊,頭枕著車壁,大手扶著她的肩,一動不動,馬車顛簸,千城任由著自己的臉在他的胸口觸觸碰碰,睜著眼睛,毫無焦距。
兩人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紀,才聽到他清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麼不要?”
千城眼睫微顫,遲遲頓頓地回神,反應了良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孩子,微微牽了牽唇角,她反問,“為什麼要?”
其實,她想說,即使她要,他也不會要吧?
“那畢竟是……”蘇墨沉頓了頓,默然半響,才接著說道:“那畢竟是你的孩子。”
千城在他的懷裡輕笑。
是啊,是她的孩子,可,不是他的。
“四爺會讓我要嗎?”
她終於問出了這個在她心中想過無數遍的問題。
自從上午得知懷孕,這一天她都在惶恐無措中渡過。
現在事情說開了,這個男人知道了,她反倒坦然了。
不就是看輕她嗎?不就是羞辱她嗎?再大不了,不就是死嗎?
爾爾,爾爾而已。
“為何不會?”男人依舊沒有動,薄唇輕啟,淡如秋水,就像再說一件很無關緊要的事。
千城眸光一斂,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他,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為什麼?”
她問,她緊緊望進他的瞳裡。
“不為什麼!”男人輕輕一笑,依舊雲淡風輕,“反正,除卻你我,又有誰知他不是本王子嗣?”
千城的世界再一次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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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是怎樣回的王府,也不知道怎樣回的清華苑,直到春蘭和夏蓮將大碗小碗紅褐色的湯汁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恍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