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女人斂入了眸中,那般的明豔照人,那般的攝人心魄。
低頭,他輕輕吻上她的鼻翼、唇角,一邊吻,一邊輕聲吐息,“今夜不行,今夜我有事情要辦,等事情一了,我便回來陪你!”
今夜紅畫舫裡有人有一場交易,而且雲兒已經潛入了紅畫舫,他不能讓她有危險。
他必須去。
千城輕輕地笑,說,“好!”
其實,他們兩人現在這樣很怪,真的很怪,她怪,他也怪。
她第一次主動留一個男人,就像一個小女人撒嬌軟糯地留一個男人。
他第一次耐心地哄一個女人,就像生怕對方失望難過地去哄一個女人。
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生過嫌隙,就好像他們真是這個世上最恩愛的夫妻一樣,但是,她知道,他們遠沒有到那種程度。
雖然,她從昨夜到剛才都迷迷糊糊地睡著,睜不開眼睛,聽不清楚聲音,但是,聽不清楚,並不表示完全聽不到,偶爾還是有一些聲音鑽入了她的耳膜。
譬如他今夜要去紅畫舫,譬如,雲兒已經在紅畫舫了,再譬如今夜可能兇險萬分……
她竟然想留住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處於什麼心理?是因為聽到兇險萬分,擔心他嗎?還是說聽到雲兒已經在紅畫舫了,她想試探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不知道。
但是,他還是走了,天黑就走了。
他一走,她便下了床,春蘭進來看到,嚇得不輕,“千主子,你身子不好,怎麼可以起床呢?”
千城笑笑,沒有說什麼。
只有她自己清楚,哪有什麼身子不好?除卻受傷的小腿,她哪裡都健康得很。
所謂昏迷也不過那個男人做了手腳而已。
因為只有她病重昏迷,文帝於情於理才會將他從馬場放回來,他必須出來不是嗎?因為他要去紅畫舫。
一個換回自由的幌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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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黑了。
千城身披中衣在屋裡走來走去,一顆心浮浮沉沉,怎麼也靜不下來?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那種感覺就像大山一般壓著她,將她裹得死緊,透不過氣來。
坐下,站起,走走,又坐下。
小白從外面跑了進來,在她的腳邊繞來繞去,不停蹭著她的軟履。
心煩意亂,她微微嘆出一口氣,彎腰將它抱在懷裡,撫摸著它光潔的白毛。
驟然,手心一截硬硬的觸感,她呼吸一滯。
快速地撩起小白的尾巴,果然,在那塊特製的皮毛裡,塞著一張小小的字條。
染將軍的信?!
一直不用,她都差點忘了小白的用處。
小白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一隻白貓,是她從將軍府帶到御香坊的。
當時,染將軍跟她說,因為以後父女要形同陌路,所以,他在小白尾巴後面做了一塊雙層的皮毛,在她想家的時候,或者她有什麼困難的時候,或者他們有什麼事情要緊急通知她的時候,都可以讓小白幫他們傳遞資訊。
這個時候,他來信,是有什麼緊急的事?
一顆心噗通噗通狂跳,她放下小白,迫不及待地開啟字條,驟然,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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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畫舫,京城最大的青樓,倚水而建,因建築的樣式仿照一個巨型畫舫而得名。
畫舫四周彩色帷幔輕垂、大紅燈籠高掛、霓虹滿天。
入夜,正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好時候。
絲竹絃樂之聲連綿不絕,夾雜著歌姬咿咿呀呀的唱曲聲,還夾雜著男人女人調。情的聲音。
聲聲入耳、一片喧囂。
有許多身材火爆、又穿得極少的女子,站在甲板上,風情萬種、媚態橫生地朝路人做著各種撩。人的姿勢。
門口一青衫男子手執摺扇,薄唇微抿,似是猶豫不決,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一對對相擁的男女進進出出,凝脂冠玉一般的臉上,浮起朵朵尷尬的紅暈,卻又難掩其滿心急色。
進,還是不進?
必須進。
“唰”地一聲收起手中的摺扇,男子硬著頭皮徑直往畫舫走去。
看著翩翩走來的男子,雖然人瘦弱了一點,但也是玉樹臨風、絕世美公子,甲板上的鶯鶯燕燕們眼睛一亮,爭先恐後地撲了上來。
各種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