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埋怨虎子,別看他比自己大四歲,可這心智上根本就是個孩子,孩子在外面聽了什麼看了什麼不會分辨,只會有樣學樣有話學話,學給張嬸聽,那種話說出來挨一巴掌都是輕的,要是別的爹孃可能都要動笤帚了。
他推沈昕的那一下,沈昕覺得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明明是說給張嬸聽的,偏偏讓在外面做飯的人聽到了,手上一個沒準就推的重了點。其實沈昕不生氣,他沒那麼小氣也不會跟個心智如孩子般的人計較,只是張嬸讓他板著臉,別理虎子等他來認錯再說,沈昕這就故意板著臉連著兩天沒理他。
虎子有點鬱悶,他娘因為前幾天說的那事不理他了,他那又媳婦又兄弟的沈昕也因為推了他也不理他了,沒人跟他說話跟他玩,他也不想再去找村裡的孩子玩,連著兩天把他憋壞了,晚飯後再也忍不住的拽著沈昕就進屋。
沈昕佯裝不原因去,故意掙扎幾下,張嬸邊收拾碗筷邊給他使眼色,沈昕這才裝作不情願的被拉進屋。
虎子拉著沈昕進屋,又不放心怕張嬸偷聽似的還又掀開門簾看看,確定張嬸不會過來才安心的放下門簾對沈昕說:“阿昕,你是不是生氣了?”
沈昕依然板著臉回答:“我沒生氣。”
虎子雖然頭腦不靈光但也會看人臉色,知道沈昕還生氣就討好般的說:“阿昕,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說著就去給沈昕揉磕到的地方,揉的位置未必對,沈昕也不計較,虎子邊揉還邊說:“疼疼飛,疼疼飛,理我家阿昕遠遠的。”
還板著臉的人聽到這話就憋不住了,一下子笑了出來,拉下虎子的手讓他別揉了,問他:“你跟誰學的,我又不是小孩不管用的。”
虎子一臉認真的說:“管用,我娘就是這麼給我揉的,娘說你比我小,比我小就是小孩,就管用的。”說完還像是要強調一般用力的點點頭。
沈昕本來就沒真生氣,這麼一來就
更不可能生氣了,當他倆第二天一同出現在張嬸面前時,張嬸笑了,什麼也沒說就招呼他倆吃飯。
吃完飯自然是去上地幹活,走到半路發現沒帶水罐,虎子自告奮勇回去拿,張嬸就讓沈昕走慢點在後面等,自己牽著牛走在前面。
沈昕把鋤頭放在地上坐在石墩上等虎子,遠處走來一個人,那人走進來主動跟沈昕打招呼:“呦,虎子媳婦。”
這人沈昕認識,是村裡陳嫂子的兒子叫陳平,算起來比虎子大個一兩歲,平時對張家也挺照顧,有個什麼重活招呼一聲就來幫忙,成親的時候他也幫了不少忙,再者兩家的地理的比較近,這沈昕才跟他熟悉起來,有時候會開個小玩笑。
今天本來也想跟他打招呼,可在聽到那句“虎子媳婦”後,臉就拉了下來故意扭到一邊不理他,陳平自顧上前坐到沈昕身邊撞下他的肩膀繼續逗他:“生氣啦?咱這就這風俗,成親以後都這麼叫,你至於生氣嘛!”
沈昕瞪著他說:“那以後我見了你媳婦也不叫嫂子了,直接叫陳平媳婦。”
陳平一笑:“行啊,反正又不是叫我。”
沈昕也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在張嬸口中穩重踏實的人也有這沒臉沒皮的一面,白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就在這會兒看見虎子提著水罐過來,陳平也看見了又逗沈昕:“誒,看見沒你家虎子來了。”本來想說你家男人不過看沈昕那臉色還是換上普通的稱呼。
沈昕沒理他起身迎了上去,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來拿起鋤頭,虎子見到陳平也很開心,三個人一起往田邊走。
陳家跟張家的地在兩對臉,中間只隔一個小水渠,聊了兩句後在田邊分手。天氣在慢慢回暖,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把人們藏了一冬天的寒氣驅散,從裡到外都透著舒坦,相應的,太陽熱了在地裡幹活就累的快也渴的快,沈昕又好喝水,忍著忍著還喝了大半罐,一抬頭正好看見陳平也往這邊走,大聲招呼了他一聲:“呦,虎子家裡的,喝水呢。”
沈昕差點沒把碗扔過去摔他臉上,礙於兩家人都隔得不算遠,這才壓著火沒發,扣下碗走到陳平面前壓低聲音對他說:“陳平哥,下次不要讓我再聽見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
陳平看著氣鼓鼓離開的人,覺得逗這小孩不失為一個樂趣。
今天回去的時候又是跟陳平一起,兩家大人走在前面,孩子們就在後面。沈昕因為陳平的那個叫法,暫時還不想理他,陳平就
跟虎子走在一起,陳平也對虎子好,虎子也挺喜歡他的,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
沈昕離兩人有點距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