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水素姑娘讓人送來的,說是田二孃送去靈韻樂坊的,好像是聖人的親筆信。”
“父皇的親筆信?”蕭誠接過那封信,一臉困惑,“寫給我的?”
胥仁搖了搖頭:“似乎是給武邑侯的。”
信封已經被田冠撕開,蕭誠就只將信從信封裡抽了出來,展開一看,蕭誠登時就笑了,笑得淒涼。
“皇兄?”被蕭誠的這個笑容嚇得有些心悸,蕭羽抽走蕭誠手上的信,細細一讀也是臉色大變,“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蕭誠冷笑,“父皇如今要我監國,無非就是想安撫子卿,好平息西域的事情,但皇威皇權皆受到挑戰,父皇怎麼可能甘心?父皇還是想把皇位傳給蕭永,武邑侯是父皇最信任的人,父皇將這封信交給武邑侯的目的不是很明顯了嗎?他這是要武邑侯替蕭永掃清障礙!”
父子情?兄弟情?呵,他怎麼會覺得他還擁有這些?
☆、101。 第 101 章
知道了皇帝的計劃之後,蕭誠再無後顧之憂,挑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入宮去探望臥病在床在皇帝。
紫宸殿的寢殿中點了四個火盆,蕭誠才一進門就感覺被凍僵的臉呼地一下就熱了起來,即便是脫掉了毛皮斗篷也還覺得熱得難受,但躺在床上的皇帝卻蓋了兩床被子。
“兒臣請父皇聖安。”蕭誠上前兩步,跪在皇帝床邊。
皇帝緩緩轉頭,眯起眼睛看著蕭誠:“是永兒嗎?”
蕭誠一愣,轉頭看向趙康。
趙康一臉哀慼,衝蕭誠搖了搖頭。
比起身體上的虛弱,陛下的癥結所在是心病,那日被吳王妃威脅之後又被皇后殿下指責,陛下急火攻心嘔了血,那之後吳王妃的事情一直沒能徹底解決,陛下便日日想著念著,而皇后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肯來見陛下,這又叫陛下的心裡更難受了,心中鬱結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積越重,這病怎麼好得了?昨日太醫還說了,若再不能想法子排解陛下心中的抑鬱,陛下怕是就好不起來了。
見趙康搖頭,蕭誠心裡一咯噔,而後起身坐在了床邊。
“父皇,是兒臣,蕭誠。”
皇帝又仔細看了看蕭誠,這才虛弱地笑道:“對,是誠兒。你來找朕是有什麼事?可是朝堂上出了岔子?”
“朝堂上一切安好,有二皇弟和武邑侯輔佐兒臣,一切順利,父皇不必擔心,”蕭誠替皇帝掖了掖被子,“兒臣今天來是想問一問父皇要不要去江南。”
“去江南?”皇帝疑惑,“朕去江南做什麼?”
蕭誠泰然道:“兒臣聽趙康說入冬之後父皇的身體越來越差,想來是大病之後受不住寒氣,兒臣就想著江南溫暖,剛好也有一座行宮在那邊,父皇要不要去住上幾個月,養養身體?唐國還需要父皇,父皇得儘快好起來才是。”
“江南?太遠了。”他若去了,永兒怎麼辦?
見狀,趙康上前兩步,也幫著蕭誠勸皇帝道:“陛下,老奴以為吳王說的有道理,陛下的龍體比什麼都重要,唐國還需要陛下,老奴也希望陛下能長命百歲沒病沒災的啊,看著陛下如今虛弱的模樣,老奴這心裡……”
說著,趙康還掉了兩滴眼淚。
蕭誠睨了趙康一眼。
若說這皇宮裡還有誰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父皇,那怕也只有趙康一個人了吧,連母后都已經捨棄了父皇,蕭永也只是在利用父皇,而他和蕭羽更是設下了陷阱,也唯有在父皇身邊陪了幾十年的趙康還忠心耿耿。
同樣的話,從蕭誠口中說出,皇帝只會戒備,可再聽趙康這麼一說,皇帝就覺得興許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他知道現在誠兒已經控制住了朝堂,若他一直這樣病懨懨的,永兒怕是勝不過誠兒。
思忖半晌,皇帝終於是點了點頭:“也好,朕也不想每日都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那兒臣就去替父皇安排,近日就啟程南下。兒臣讓……讓二皇弟親自護送父皇?”
皇帝搖了搖頭:“讓羽兒陪朕去吧,那孩子活泛,能給朕說笑話聽。”
“也好,”蕭誠表示贊同,“那兒臣就去讓四皇弟準備準備。”
皇帝疲憊地點點頭。
“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休息了,兒臣告退。”
皇帝抬手擺了擺,已經沒有精力去管蕭誠了。
蕭誠站起來,對趙康說道:“把父皇的東西收拾好,趁著還沒交九,趕緊送父皇離開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