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嬤嬤要麼是演得好要麼是真看得開,臉上樂呵著沒有絲毫的傷悲。
“那婆婆對宮裡的規矩應該很清楚了?”嬤嬤跟媽媽同音,寧芳怎麼都覺得叫不出口,於是挑了婆婆來喚。
容嬤嬤似乎也為這稱呼很是歡喜,聲音又輕快了三分:“回主子,現在宮裡的規矩是這幾年不斷被皇上革新的,也是在這麼多朝代的底子上定的 。所以婆子雖然不是每條每點都清楚,但也勝在年 歲大些聽得多點。主子有問儘管提,婆子知道一定回了主子,不清楚的,隔個幾日也自然能回了主 子,不叫主子打頓的。”
寧芳更樂了,聽這容婆子說話輕快、柔趣、一串一串的,也算是女版相聲了,聽著聽著,睡意也上了頭。
“婆婆,我這皇后每個月是不是有幾日必須侍寢?”
“那是,主子您是皇后,是這宮裡最正緊的主子,在民間那叫正妻,不管如何,這權威是在那擺著的。根據皇上修定的規矩,每月初五、十五、 二十五那可都是屬於皇后娘娘專有的侍寢定期,除 非娘娘病了或是懷了小皇子,這三日可是連皇上也不能改的皇后的榮寵。”
榮寵?諱期吧。
“這不,明日就是初五了,主子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主子這三個月病著沒怎麼見天顏,正要稱著這期好好地收收皇上的心……”
寧芳胡塗著昏沉,幾乎就要睡去。
什麼來著?明天就是初五了?那又如何,不就是月亮彎點……初五……侍寢……皇上……天顏……
“什麼?!”
容婆子見原本躺於榻上不緊不慢的皇后瞪大雙眸坐了起來,下意識快速地回嘴:“皇上侍寢時最愛那梨花的味,您不知那賢皇貴妃門前就種著兩 株,皇上可喜歡了。”
“不對不對,你是說明天是初五?”
“對,主子,可不是初五,您的好日子。”
“初五我要侍寢?”
“可不是,皇上跑不了的,定來您這裡。”
容婆子見皇后愣了幾秒,竟打了一個驚嗝,快速地爬下榻,衝外面喊著:“素心!素心——”
寧芳見素心近了前,忙上前拉著素心的胳膊:“怎麼辦怎麼辦?”
素心沒聽見主子在屋裡同那容嬤嬤講些什麼,只是見主子現在滿面驚恐嚇得竟像是要哭了出來,一邊好言安撫著寧芳,一邊怒愣著容嬤嬤,“你這個老東西同主子說了什麼?!看把主子驚的,要 是 主子有什麼不好處,看我不撕了你個老東西。”
頂著蒼茫與錯敗,寧芳被素心架著回了永壽宮,一見屋前那兩株梨樹,頓時跳犟而起:“把這兩棵樹給我砍了,以後這裡都不許種梨樹!”
眾人見皇后發了火,這可是第一次,不免有些震住。
“還不快去,把這樹連根拔了。”素心上前扶住氣不順的主子,架著她進了內室,見寧芳撫著心口揉弄。
“主子心不舒服嗎?”
寧芳下意識地覺得心悸,聽素心問起不免看了她兩眼,一見她滿面關切,不禁悲從心來:“素心……素心……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嗚……”
素心一見主子不但說不清她哪裡疼,反而哭了出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得也跟著哭:“主子……您別哭呀……您是怎麼了……您說給素 心聽呀……主子?……”
“我怕……我怕……媽……我要回家……”
徹夜不眠,本想著面色不好下最好所有人都能忘了皇后侍寢的日子,卻不想太后宮裡請安時人滿為患不說,皇上來請安,太后竟然當著所有人面 冠冕堂皇地提醒皇上今個兒是皇后侍寢的日子。太 後提也就是罷了,人家皇上的愛子去了,愛妃病了,他怎麼也沒心思招二奶,誰想那胖子竟然一口 答應,還說什麼定會按著宮規辦事。
寧芳除了她爸,可是沒和第二個男人面對面坐過,對同性都沒什麼交集,何況你今夜還讓她和個陌生的有著幾打老婆情人的白胖胖的少男在床上進行夫妻間才有的運動,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她怎麼 能不怕?
寧芳躲在素心懷裡就是不停地哭,低語低泣般只惹得素心六神無主。
半個時辰過去,素心才覺主子止了哭勢,哽咽著軀在床裡,言明要一個人待著。
素心見她沒有再不舒服,也不敢走開,收了淚珠子忙指派了小太監去乾西五所請了三阿哥來,盼著能把主子逗樂了。
素心焦慮著,不到一刻殿外即有了動靜,見主子躺在障內不動,忙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