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寧芳瞧著面前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蓮花,缺了那麼一口,就像是一道傷口,再美兒再好兒,也是不完整的。
“我入宮也近十年了……那時候,我一個人扶著沒有爹屍首兒只有娘身首的棺材,不知道還有什麼活頭……太后來接我,拉著我的手,對我說, ‘四貞,莫怕,還有我陪著你,等我老了,還有福 臨陪著你,你爹爹是真漢子,他的女兒又怎能差了去’。”
四貞語速正常,只像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無色無喜。
“我初次兒見皇上,他也只比我大那麼幾歲,圓圓的臉兒,瞪著我,像個小大人似的。”四貞面色柔和,泛著笑眼兒。
“那時候我們都小,皇宮卻很大,堆繡山、慈寧宮、角樓、位育宮……到處都是我們的地兒,沒人來管,也沒那麼多人,只我們兩個……讀書讀 累了就四處逛逛,也不覺得紫禁城是座牢籠……當 我們漸漸長大,來的人多了,遇的人多了,紫禁城越來越小……心,越來越小……”
玄燁在夕落前進了永壽宮,就見皇后單手託著腮,對著燭火兒發呆。
“怎麼了?”
寧芳見他來了,指了素心去準備,笑著說:“累不累?餓不餓?”
玄燁淨了手,換了衣才上了榻:“有點餓了。”
“那正好,我今天親手捏的巧果兒,你看看,也還有樣子。”
素心已經端了兩盤子放在几上,揭開來一陣熱氣騰騰。視線模糊下,五種捏出形的面花兒開在盤裡,還用色兒點了花瓣的形兒,煞是可愛。
玄燁取出一朵蓮花:“看這沒精神的,一定是你捏的了,整整比別人捏的矮了一半個兒。”
寧芳撇了撇嘴,卻不好爭辨,看他咬了,當下樂呵了:“暖不暖和?”
玄燁瞪了她一眼,幾口進了腹:“你今天又去孔姑姑那了?”
“是呀。”
“那怎麼不見你的高興勁兒?”
寧芳想起了四貞的身世,眼色暗了下來:“沒想到四貞爹孃這麼可憐可敬。”
玄燁看了看她,下榻去內室取了跳棋,著素心移下了巧果兒:“下盤棋。”
寧芳點點頭。
這跳旗基座是木製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