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昂聽後,只“嗯”了一聲,頓了一會兒,吩咐道:“今日傍晚前,把城東戲班班主請來一敘,告訴他子昂有事相求。”小童喏了一聲。
彼時,墨子昂心中思量,既然馬嘯嘯有求與他,他便多留江南幾日,亦無大礙。
殊不知,無論從前、現在、往後,每一次墨子昂總是想著,於他不過幾件舉手之勞,不過區區幾日逗留,而竟然就無知無覺地與馬嘯嘯糾纏了下去。
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馬嘯嘯順利平安地回到鎮天府的時候,天色漸亮,她見四下無人迅速地簡單地梳洗了一番之後,便趕忙跑去馬棚餵馬。
她一面往食槽裡倒著草料,一面思考,如果她要日日練習梅花樁,在鎮天府裡肯定是不行的,想來,只有墨子昂那裡可以。
那豈不是日日都要去墨子昂那裡報到?
雖然有了通行牌,可是她哪裡有那麼多的藉口日日出府,今天雖然沒有人察覺,但是日子久了,總有人會知道她夜夜不在府裡。
想著想著,馬嘯嘯頓時覺得前途黯淡無光。李彥,這是給她出的什麼餿主意。
她這廂正愁雲慘霧,轉頭卻看著馬兒們歡騰吃草的和諧畫面,只嘆一聲,同名不同命。
日上三竿,馬嘯嘯無聊地在馬廄旁的柿子樹下,用石子投柿子玩,她從小視力絕佳,從前體檢年年視力5。3,她頗以為傲。又因當乞丐頭那會兒,時常拿著自己做的橡皮筋投石子打人,如今投起柿子來更是準確無誤。
只見她一投一個準,一樹鮮紅柿子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呵呵大笑,手舞足蹈地跑過去,將柿子抱個滿懷,塞在腰間的口袋裡。
心想,今天總算有點好吃的。這鎮天府給她這種低端勞動力的飯食簡直難以下嚥,並且還摳門,她猶記得前日領月例的時候,那兩串吊錢接到手裡的時候,心口一陣驚痛,她退到門後,又仔細數了數,居然只能購買二十個肉包子,恨不能生生吐出一口血來。想到這裡,馬嘯嘯頗為滿意地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腰包,這鎮天府剋扣的工錢就拿柿子來還吧。
正得意間,忽覺身後寒氣逼人,似有凌厲的目光朝她射來,她剛嚥了一口口水,就聽到管事小廝尖聲喝道:“大膽,哪裡來的奴才,敢偷府裡的柿子,還不給王爺跪下。”
王爺?馬嘯嘯心下一個激靈,忙轉身,頭也不抬地跪了下去。這周寧麒能害得李彥,絕非等閒之輩,再者他可是能解答她關於狗尾巴草的謎團的古今第一人,馬嘯嘯當然自動服軟。
不過,在她蹲下去的時候,腰袋由於被柿子漲得太滿,因她忽然蹲下的動作,便有接連幾聲“啪唧”數響,她心道糟糕,低頭只見,擠爛的柿子黏在腰袋內側,紅彤彤好大一片。
周寧麒看著跪在地上的馬嘯嘯,眸色深沉,他方才暗暗看了她許久,見她用極小的石子投柿子,卻能屢屢得手,便有些懷疑此人可能會些功夫,卻屈在馬廄做個粗使下人,用心值得推敲。
如今卻看她一臉尷尬跪在地上,腰間柿子爛成一片,卻覺得此人大抵只是頭腦簡單,不過四肢發達罷了。
馬嘯嘯埋著頭,感覺頭頂而來的目光久久不散,心裡轉了好幾輪,想到偷柿子不是什麼大罪,心下略松,可是原本高中歷史課本的幾行大字卻又鬼使神差地竄入腦海:萬惡的封建主義,是那活吃人的封建主義!
心裡忐忑起來,不覺又往深裡想去,一想,是不是他發現了自己同李彥的關係,二想,是不是他發現了自己同墨子昂的關係,三想,是不是他發現了自己其實不是高強。想來想去,馬嘯嘯如何都猜不到眼前的王爺已經將她歸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類。
“抬起頭來。”等了好久,馬嘯嘯終於聽到周寧麒開口說道。
她乖覺地揚起頭來,正對上週寧麒的臉,她在心裡暗想,這兩兄弟長得真真不像,除了聲音相似以外,李彥長相俊朗卻態度娟狂,周寧麒看似書生氣質,實則恨厲陰鬱,皆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倏地,馬嘯嘯想起墨子昂,想他那月夜站在重重花影外的模樣,她竟然就無知無覺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見她正對上自己的目光卻笑了起來,周寧麒不解地問。
“啊?”馬嘯嘯不知自己面上有了笑意,也是不解,一念之間,卻道:“小的是看王爺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真真仿若天人,小的暗自慶幸有這麼好的主子。”
周寧麒自是不信,卻覺有趣,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馬嘯嘯見周寧麒面上有了一絲興味,挺